头们所说的并没有错,贾府无论在衣食住行诸般用度上都堪称豪奢。否则以从龙功臣,三代经营之力,又何至于窘迫到寅吃卯粮的地步。
当然,即便是在这个红楼的世界。这些东西也依旧价值不菲!不是有要紧的人来或是族中仪礼之用,这大厅只是锁着,并不开放。
今日里,贾芸特意着人扫尘以待,也是为了向这些素未蒙面的庄头们表示重视之意。
“各位远来辛苦了!”
丫头们看茶退下,林之孝则负手站在贾芸的身边,高声招呼一句。又笑着向诸人介绍道,
“这位,便是咱们荣国府如今的当家芸二爷!今日不过是初见,日后不免要多多仰仗大伙儿的帮衬了!”
众人之中,除了那几个在贾母的单子上画过圈的起身拱手致意,其余大多数人却是面无表情,大马金刀一般略一点头便算过场。
贾芸自不会将这些繁文缛节放在心上,收 的扫讨发此庄头们,纹才开口说道!“往常都是年关之前才请各位上京纳货,这次略提拼了两个月。其中缘由,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了,我也不去说它,只有一样,大难临头,需得和衷共济,之前大老爷和太太列出了诸多新政条目,可老祖宗和各位少爷小姐们却深为不满,这才发信关外,请诸位提早进京,一并商议此事。”
右手边蔡月山笑道:
“此乃荣府家事,咱们外头人,不敢置喙,不过是每年上按时纳货交租便完了。”
庄头们闹哄哄的一齐点头称是,贾芸摆了摆手。说道:
“各位都是世代的纪纲家仆。打有这府邸开始,便有各位的功劳,若说外头人,我才是个外头人吧。况且,这些年来,没有各位的苦心经营,这个家也撑不到如今的体面,我虽是抬宗来的,可也知道守成的不易,当初两位国公爷的时候,人口少。庄子多,喧喧赫赫,无可厚非。可是如今偌大的家业,千头万绪。我又是没经历的,难免不能周全上下,这才要仰赖诸位相助。”
乌进忠起身说道:
“二爷说的成果然有理,当初大爷、二爷都没有说得这么明白的。不过二爷也不用着急,往年的成例都在,二爷只要依样画葫芦便走了,咱们也不过是多给主子们担着一份心思罢。”
要芸闻言笑道:
“若还照着成例,这个家我可实在是当不下去的了,这一时也难讲清,待会儿林管事自会跟诸位详谈,还有大老爷的那些条目,也请各位过目,其中或有应当的,”
“二爷!”
一声清脆的呼叫声打眸了贾芸的话头,众人寻声而去,却见一个穿着酱紫色棉袍的丫鬟正站在门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尖声说道,
“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谁打起了来?袭人,你慢些说。”
贾芸一头雾水。袭人忙道:
“是赵姨娘和猜变、紫鹃两个丫头,连带着宝玉和林姑娘也在哭闹。二爷快着人去劝劝吧。”
“知道了。”
一听说里头还有黛玉,贾芸忙忙的就要起身,刚走到门口,里面跟一个左又撞了个结实,定睛一看,却是迎春房里的司棋,脸上横眉怒目一般,朝着贾芸说道:
“咱们姑娘要厨房里弄一碗鸡子汤,等了二三个时辰,不得作,二爷可要管管那些婆子们才是。”
“知道知道!”
贾芸挥挥手,又待再走,却听见外头门廊上几个小厮,远远的跑过来,拍着手说道:
“二爷,外头来了几大车子的人,说是来认亲戚的,只怕有几十个。门房上都等着示下呢。
“啊!”
贾芸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了一般。这当家作主的日子可也不好过啊。
不远处,那些聚在大厅里的庄头们则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幕情形,微微摇头哂笑,乌进忠回头朝着蔡月山轻轻说道:
“看来咱们这二爷,还被人晾着呢,也难怪,一个外宗的小伙子。要想压服这些见惯了风浪的媳妇婆子们,实在是难为他了,当初随二奶奶费了多大的劲儿来收服他们!就这样的厉害人,背地里也不知着了多少暗算,这还是多亏了老祖宗和太太的帮衬,可如今这府里一片的混乱,唉,”
“呵呵,又不碍咱们什么,且看下去罢了。”
蔡月山嘴角微微翘起,盯着贾芸的身影只是冷笑。
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