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了一下,溅起来的雨水沾到他的裤脚,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我的鞋子湿了啊,你没发现很多学生都是赤脚的吗?”
他揽了我的肩膀,说:“没注意。你别跳了,回教室去。”
我谴责他:“你怎么当老师的?都不关心学生。”
他坦然:“我才毕业,没什么经验。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我这老师当得,有点对不起国家。”
我觉得应该给他一点信心,一边老老实实地走路,一边说:“其实我们年级的学生还是蛮喜欢你的啦,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他说:“是么。”
我说:“秦定然,你会一直留在这儿当老师吗?”
“不知道,起码现在还没有不干的念头。先教着吧,等到哪一天不想干了,就走人。”
“真够不负责任的。”
之后两天持续的暴雨让我们学校被淹了,上面宣布暂时不用到学校上课,自己在家复习看书。
小光就没有我的好运气,他的学校选址选得好,地势高,整个城市都被水淹了,才可能淹得到他的学校。于是每天早上去上学之前,他望着我和秦定然的眼神都很哀怨。我拍拍小光的肩膀安慰他:“小光,选高中的时候就选我的学校,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不用去学校了!所以你也不用太伤心。”
小光说:“姐,那万一以后的几年都遇不到这种情况呢?”
我说:“那就没有办法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啊,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小光没精打采地去上学了。
我写了一会儿试卷,觉得疲惫,跑去秦定然的房间看他在做什么。
那个无聊的家伙在翻家里的相册。
我凑过去,“我也看我也看。”
“试卷写完了?”
“嗯嗯,写完了。上一次的模拟考我年级第十噢,毫无压力。”那时候秦定然说,如果我退步十名以上,就去跟骆致远分手,如今就算我真的退步,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合上相册,回头的时候正好撞到我的头,视线一偏,注意到了我的耳洞。
“什么时候打的耳洞?”他把我的头扭过去,指腹若有若无地摸了摸我的耳朵。他不摸我还没感觉,他一摸,我就觉得打了耳洞的地方痛了起来。我嗷嗷叫了一声,说:“痛!”
我挣扎着要让自己的耳朵逃离魔掌,他却故意用了些力,问:“发炎了?”
我说:“好像是。”
“活该,没事打什么耳洞。”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顺便把他的手打掉,说:“那怎么办,好痛的。”
“什么时候打的?”
“呃,不记得了。”
他歪了头盯着我的耳朵瞧,距离太近,他说话的时候我的耳朵有些酥麻。
明明应该只觉得痛太对,为什么会酥麻,奇了怪了。是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吗?可是从小到大我们绝对不止一次这样近的啊,小时候我怕打雷,还跑到他那儿睡过。当然,长大之后就没有再跑去睡他的床了。
“我大学寝室有个哥们,他女朋友的耳朵也因为打耳洞发炎,听说痛起来很难受。我给你上网查查,别乱跑。”
我乖乖点头:“嗯。”
秦定然听从网上的建议去买了红霉素软膏,我歪着脑袋给他帮我擦药。
“这个有没有用啊。”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跟我讲话:“不知道,网上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