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我只是在考虑……该用哪个时机。”
闻人枫知道他早就在等待这一天了,没有擅自提供建议,只是陪着他一起想,时不时添加一下茶水,耐心等待着。
隽言很快就理清了思路,“其实是我想岔了,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周煌生投资我们电影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虽然他在京城跟几个狐朋狗友宣扬过,但都是世家子弟,他的事情被曝光了,这几个人肯定会夹着尾巴做人,不敢站出来帮他说话。所以,不妨放出去一个消息,就说《十年》最大的投资商是大哥,周煌生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等他狗急了想要跳墙,闹起来,我就把那些证据抛出去。”
闻人枫立刻道:“证据不能直接拿出来,尤其不能是你。”
“我没打算自己拿出来,这些证据是我们在两年内所能收集到的最全面的证据,但仍然缺乏最直接的证据,对于周煌生来说,并不能伤筋动骨。但是却可以抛砖引玉,让涉及其中的其他人岌岌可危,心生恐惧。”隽言的目的其实是这个,“他们一慌,势必会想到周煌生是不是会将他们都供出来,毕竟做贼心虚。只要他们产生了怀疑,不想让周煌生继续活着的肯定大有人在。”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看可行,周煌生和这些人之间不过都是利益关系,地下交易网被曝光之后,已经有不少涉案的经纪人和艺人被带走调查了,一时间风声鹤唳。那些名单上的富商,有很多都被网友人肉了,现在也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闻人枫十分乐意见到这样的局面,并不觉得事情闹得这么大有什么不好,“那就还是匿名曝光好了!”
隽言微微颔首,“但我需要发出一个声音,一旦证据被发布到网络上,我的律师会立刻向周煌生提起诉讼!”
闻人枫握住他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放心,我会在身边支持你的。如果周家想要对付你,我会利用路氏的资源对抗的,大哥也会帮我们。”
“但愿警方介入事情之后,能够很快的水落石出。”隽言重重地叹息,“哥去世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将害他的人绳之以法,是我的无能。”
“别这么说,明潇哥听到这话会难过的!”闻人枫舍不得他这么自责,劝慰道:“周煌生藏的太深,我能找到他已经很不容易了。世家大族派系复杂,我们想要撼动它,只能徐徐图之。眼下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了很多,你心里其实也清楚。”
“对,我明白的。”隽言终于露出了一丝笑颜,紧绷了神经放松了不少,“好了,为了打好这场仗,我们得好好的养精蓄锐。”
闻人枫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第二天周煌生就听到了《十年》的投资方只剩下隽氏一家的事情。他被保外就医之后,就在家里被软禁了起来,气愤之下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拿得起来的东西!周老爷子对他越发失望,希望甘丽丽能说服他冷静下来,想办法认错赔钱,把自己脑袋上的屎盆子拿下来再说。
但周煌生在听到那个消息时心里就咯噔一声,联想起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判断出自己被隽铭给骗了!
他抓住甘丽丽的手腕,龇牙怒吼:“我要弄死隽铭!他敢——竟然敢这么耍我!”
甘丽丽哪里知道事情的缘由,只觉得自己的儿子真的是疯魔了,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拎不清孰轻孰重,只得硬着头皮道:“你爷爷真的很生气,他好不容易让你保外就医,你现在做事可不能那么随便了!等过了这个风头,你想找谁算账都行,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地下交易网那件事给压下去啊!找个替罪羊,替你把罪给顶了,你看好不好?”
“顶嘴?呵……”周煌生忍不住嗤笑,真是自己亲妈啊,到现在还想的这么天真。这个庞大的交易体系,是他从六年前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影子,他插手过多少个环节,都记不清了。还有那些富商和政府官员,都是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估计只要被咬出来,都会招了。到那时,自己还能撇的清?
也是自己当年太嚣张,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没有为自己铺垫好后路导致的。但问题是,他现在无人可用,该抓的都被抓走了,又被软禁着,想要找个人问清楚事态发展的程度都不知道。
更过分的是,隽铭的落井下石。本以为他是个生意场上难得的君子,没想到比他还要狠毒阴险!
周煌生这时还么有意识到隽铭的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只以为他是在黑吃黑。
甘丽丽还在继续说:“人我都已经找好了,是个有案底的经纪人。这个人据说,据说也是你那个什么交易网里的人,他还没有被别人咬出来,但也不远了。你就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去,他会都认下来的,到时候坐个十年八年牢也就是了!放心吧儿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周煌生苦笑着瘫坐在床沿,眼睛里满是血丝,“妈,这件事我想要彻底地摘出来已经不可能了。你没听懂爷爷的意思吗?他是让我认错,甚至是当众认错,承认自己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再拿钱出来平息众怒,将这件事的负面影响尽力降低。但我自己做了那些事,我自己清楚……只怕是有人想送我上路啊。”
用毒品和迷幻药控制的小艺人,在皮肉交易里被玩死的可不只是两个。他有个在公安部做干部的发友,专门负责帮他处理这些事情。他每年给这人七百多万,就是为了不惹上麻烦。
但他现在根本不敢和他联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查出来了。
甘丽丽一听这话急了,“那,那怎么办呢!要不再去求求你爷爷,要对付你那不就是要对付周家吗?你爷爷不会不管的!”
说完,甘丽丽就离开房间,痛哭流涕地跪在了老爷子的卧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