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真是好娘子,大家说,可是国色天香,仙女下凡?”
裴少卿立即起哄道。
四周众人便异口同声:“是是是!”
裴如意就看到在一片热闹声里,他爹牵着喜绸的手都在抖了,显然在场这么多人,只他爹一个人紧张。
裴如意赶忙上前两步,冲大哥使眼色:“大哥莫要胡闹。”
裴少卿同堂妹心有灵心,对她的各种眼神简直是烂熟于心,几乎一个眼神便知堂妹是何意。
如此这般便也不再起哄,立即便道:“请阴阳生,即撒谷豆。”
阴阳生早就等候多时,一听召唤,立即便捧着一斗粮食从府中出来,斗中什么都有,除了五谷钱果,还有天下第一楼特地做的甜糖和一口酥。
这么满满一大斗,随着阴阳生的咒祝之戏,一边往四周泼洒。
孩童们便一拥而上,热闹地争抢拾取。
在花轿停定之地,一路通往裴府正堂,已经铺好了青布。
沈怜雪下了轿子,脚也直接踩在青布上,脚不沾地。
这时,之前上天下第一楼催妆的全幅娘子便手执铜镜上前来,把铜镜对准沈怜雪,引导她一步步踩着青布往前行去。
沈怜雪一路走来,跨过马鞍、蓦草和称,直入正堂边上早就准备好的新室,直接坐于床上。
这便是坐富贵。
坐富贵后还有新郎高座,岳母三番五次催请,但沈怜雪家中母亲早亡,又无其他亲眷,裴明昉也不想多在此处耽搁时候,两人便一同请了裴府中的一位全福老夫人出面,只请一次,裴明昉便利落下了地来。
他这么利索,惹得早就做好的宾客笑成一团,纷纷喊他:“”
裴明昉根本不恼,还调侃:“难道你们就不怕?”
这一句话,把在座的达官显贵们说得哑口无言,当着夫人们的面又不敢反驳,只忍不住吃了口酒,纷纷责他:“莫要胡说实话。”
前面闹哄哄,新室里也是喜气洋洋。
裴明昉快步来到新室,新室门上挂着撕成数条的彩绸,待到裴明昉进入新室后,宾客们便一哄而上,争抢彩绸,这叫利市缴红门。
裴明昉进了新室,里面早就准备好了彩缎,彩缎之间系好同心结,一端在他手中的笏板上,另一端则在沈怜雪手中。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忍不住眼中笑意。
裴如意今日倒不是贴心小棉袄,她跟大哥一起不停起哄,被母亲红着脸瞧了好几次。
这会儿她穿着其喜洋洋的水红衫儿,跟在母亲身边,一路陪着她跟父亲去家庙拜谒先祖,然后又陪着她回了新室。
中间各种细节赞且不提,最重要的一步便是合髻。
待到两人的头发合在一起后,便要开始相互喂对方吃酒,这便是交杯酒。
吃完酒后,两个酒盏连同沈怜雪头上已经取下的花冠一起掷在床下。
于是众人便一起趴下去瞧看。
裴如意占了小小人儿的便利,挤在看热闹的最前面,她一看两个酒盏咕噜噜转了几圈最终停下,刚好一个朝上,一个朝下,边忙喊道:“大吉大利!”
于是,新室内众人便一起喊:“大吉大利,顺遂美满。”
一般而言,权贵人家并无新郎新娘一起回谢宾客之礼,不过沈怜雪和裴明昉毕竟早已成婚,如今只是再办一场婚礼,来的宾客皆是两人熟悉之人,大多都是亲朋好友,便也没那么多顾忌。
因此,在所有仪式结束之后,沈怜雪重新戴上花冠,同裴明昉一起从新室而出,答谢各位宾客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