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小岛慎之没事都会来医院探望,只是两人话都说不上十句,藤真雪奈明显比往常沉默了许多,满面病容,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整个人奄奄的,没有一点精神。
“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今天天气好,带你出去透透气。”小岛慎之幽幽的吐了口气,不知道第几遍重复这样的话,而她却如同没听见一般,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眼神空茫茫的一片。
她究竟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可恨的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日日消瘦下去,什么也做不了,眉头紧紧蹙着,半响,小岛慎之才出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你拜托的事情有结果了,可你这样,我怎么敢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你。”
她拜托曾经拜托他调查摔下楼梯的事情,现在拿到手的结果对她而言也许是另一层打击,他该怎么告诉她,那个伤她至深的人,是她血脉相连的至亲。
她终于转过头看她,暗淡的眸子有了一丝生机,明明已经虚弱的没了力气,可她还是准确的抓住了他的手:“我要知道真相。”
小岛慎之犹豫了下,还是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她:“这是里赖的事情,这是你摔下楼梯事情的报告。”顿了顿,他提醒一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慢慢的翻看资料,每看一个字,她的脸色白上一分,看到最后,竟将手上的纸张揉捻成一团,紧紧抿了抿嘴,身子不停的颤,然而她的声音却平静的吓人:“无论什么手段,我要在最短的时间见到他。”她要当面问问,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人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的难过,一点的不舍。她和里赖是那人的亲骨肉啊,里赖更是相川家唯一的继承人,相川雄竟然恨得下心雇凶能将他撞成植物人,将她推下楼梯,荒谬,真的是太荒谬了,虎毒尚且不食子,相川雄根本连畜生也不如。
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脸上只余漠然。
“知道你会这么说。”小岛点点头,他很想说些话来安慰她,可却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亲人的背叛比世间任何一柄利器都来的锋利,足以让人体无完肤, “我已将相川先生请来纽约,目前下榻在我的别墅,等你好点了就带你见他。〃
“不。”她慢慢的抬起头,缓慢却坚定的说道:“现在就要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目标将女主虐到黑化,哇咔咔!
☆、危机重重(四)
说服不了藤真雪奈,小岛只好带她离开医院,尽管已经有医生的保证,但一路上小岛还是放心不下,时不时的回头唠叨:“真的要去?你该多休息一下,我的人会看住,不急于一时。”不是他杞人忧天,就她那苍白到透明的脸色,单薄到就要倒下去的身子,他就怕没走下车又被抬回来了。
“无事。”淡淡的两声算是回应,她面无表情的将头转向窗外,仿佛整个人灵魂都已经进入了入定的状态,除了心上记挂的那个答案,在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的到她。
小岛摇了摇头,他不记得最近是第几次摇头,将车子停稳,他打开车门,他搀扶着她下车,她真的太瘦了,靠他在身上几乎一点分量都感觉不到。
顺着楼梯走到二楼,门外的保安见他立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推开门,他扶着她做到沙发上,打开了房间的电灯。
藤真雪奈眨了眨眼,待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亮后,她清楚的看见屋子的床铺上有一个人被铁链锁着,那人嘴里还塞着一块黑布,听见声音,那人抬头,凌厉的眼里是生冷的恨意。
“把布拿掉,我有话问题。”示意身边的保镖将那堵着那人嘴的布拿掉,小岛慎之接过递来的茶杯,神情惬意悠然。
“小岛慎之,别以为你是帝国集团的总裁就有权利这么干,我相川雄也不是好欺负的,”几乎一能开口说话,那人便大吼出声:“识相的放我走,我相川家可以不追究这几天的事情。”
“相川家?”藤真雪奈慢慢的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盈满怒意,“相川家主是相川里赖,他不开口,有谁会帮你?”讽刺的笑笑,她的声音徒然冷却:“差点忘了,为了家主的位置,你指使人将你儿子装成重伤,抛妻在前,谋害子女在后,你。。。。。。算个什么东西?”
“若不是那个不孝子太过分,夺了我的一切,又将我软禁起来,我又怎么会让人去害他。”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他的心也在滴血啊,被触到痛处相川雄挣扎的站起来,剧烈的动作带动手铐哗哗作响:“你又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讲话。”
“雪奈,相川雪奈,不,现在是藤真雪奈。”藤真雪奈深吸几口气,若不是身体情况不允许,她真想上前甩他几巴掌,夺,如果当机立断的接过家主的位子,相川家早就破产成为企业界的笑话,软禁,如果将人留在度假胜地马尔代夫玩也算软禁的话
“原来是你这个不孝女,”相川雄冷哼一声:“说到底,那兔崽子出事还都是你的功劳。”
”。。。。。。。”
“你不知道吧,那兔崽子平日里谨慎的很,我三番四次都没找到机会,但你是他唯一的弱点,所以要不是那天晚上你不接他的电话,我又恰好买通他下属故意透露你有危险的消息,他又怎么会连夜开车机场。”
“原来是因为我。“她喃喃自语,一时间心疼的以控制,里赖,他的哥哥总是倾尽一切的在保护她,而她她却成了他致命的弱点,呼吸开始急促,然而耳边恶毒的声音却始终不肯放过她:“其实我本不想害的的,毕竟里赖出事,你便是相川家唯一的骨血,但怪就怪他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你的名下,所以要拿回相川家的一切也不能留。”
“所以你趁我不备,让人把我推下楼梯。”心底一沉,她勃然大怒,体内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让她自沙发上起身,模糊的视野里,恍然浮现小候的日子,那些她以为已经尘封了的往事,在这一刻统统清晰起来,曾经也曾将他抱在怀里轻柔低哄得父亲,曾经也将她当掌上明珠一样的宠爱的父亲,在这一刻通通化为了泡影。
回不去的童年,被抛弃的亲情,破碎的美梦,因为他的绝,才有了她的怨。
谁伤害了她在意的东西,她就要千百倍的讨回来,她眼中的恨意吓到了他,相川挣扎的后退,喉结上下滑动,那仿佛是要玉石俱焚的疯狂表情在告诉他,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是被锁住的自己根本连反抗能力也没有,疯狂的挥舞着双臂,他嚷道:“你敢伤害我,敢伤害我,我可是你父亲啊,伤了我,你就不拍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那又怎么样,她不介意抓着他一起下地狱,慢慢的走进,她就像从修罗场上走出的怨灵,全身充满了肃杀之气。不,她不会伤害他,毕竟肉体上的伤害太过的肤浅,她要的是对他精神的摧残,要的是他的生不如死。
她缓缓扬起嘴角,却没有一丝暖意:“记得爸爸最喜欢美人了,那雪奈送你几个好不好?”她的声音轻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然而说出的话却让人胆战心惊:“给他找几个MB,好好教养,成功之后将人丢进监狱。”这就是她对他的惩罚,她就想看看精心练就过的身体,在监狱的男人堆里,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期待他的下场,真的。
从小岛家的私人别墅里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医院,因为藤真雪奈心情低落,小岛慎之便开着车带她兜风。
藤真雪奈一直低着头,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尽管车内已经开了软气,但显然抵挡不了深夜的寒风,蜷缩着身子在角落瑟瑟发抖。
“后面的带着李有我的衣服,先披吧“小岛叹息一声,连他都没有料到她最好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惩罚人,然而她骨子里的决绝与疯狂不但没有让他褪去,反而让他平添了几分欣赏:“你在为你父亲难过?”
“不。”藤真雪奈眼都没眨一下,垂着头,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腿间,她的声音闷闷的,在夜色中,听的有些不太真切:“我是还想,如果无法管教的话,就给他注射大麻。”总有个法子让他彻底崩溃。“我是不是很坏。”
“不,”他笑笑:“其实今天我真的还开心,你能够在我面前露出最真实的自己,证明你真的那我当朋友,其实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害怕,所以在我面前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做你自己,不需掩饰,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只要能为你做些什么让你开心就好,天塌下来,还有我帮你顶。”
藤真雪奈有些感动,这样的话语如同一团烈火,直击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她怔怔的看着他,半响,缓缓的点点头。
如果这个世界上连分享心事的人都没有的话,就太可怜了。
“要回医院吗?“车子开到下个转弯口的,小岛声之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