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兄,别来无恙乎?”一名须发半白,长髯飘飘的中年男子,站在厅中,遥遥一拜。
陈宫刚刚受曹操任命,担任青州刺史,总领一州政务,每日忙碌,疲惫不堪。
但此刻见到来人,瞬间疲惫一扫而空,快步上前拉住对方的手:“伯达!真的是你呀!快来,坐。来人,设酒摆宴!”
陈愚,陈伯达,是陈宫同族未出五服的堂兄,自幼便熟识。
只是陈愚成年后炼丹好玄,游走于三山五岳,鲜有归家。故友一别十几年,今日得见,怎不叫人心生喜悦呢?
陈宫热情的款待着陈愚,宴会上两人笑谈儿时的趣事,不知不觉间,酒水饮了一杯又一杯。
往日的陈宫为了不影响公务,向来滴酒不沾,但他乡遇故知,且是久别重逢,当浮一大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宫已经有了些许醉意,夹起一筷子鱼脍放入嘴中,又伸手示意道:“伯达,这鱼脍乃是海鱼所制,普天之下,也只有青、扬二州,可尝此美味,何故不动筷啊?”
陈愚看着面前摆放的鱼脍,夹起一筷子,却不曾吃入口中,只是举着筷子喃喃道:“饮御诸友,炮鳖脍鲤,只是可惜,你我昔日旧友,多已不在了。”
此话一出,陈宫心情也难免有些低落,但还是打起精神问道:“伯达此番回来,打算待多久?”
陈愚端起酒樽,一口将热酒饮下,些许酒水顺着胡须流淌下,放下酒樽后,一边舀起一勺酒,一边答道:“我嘛,此番回来,就不打算走了。如今天下有变,朝廷正值用人之际。
我打算入仕,以报社稷天子。”
“既如此,伯达何不来青州相助?实不相瞒。丞相任我为青州刺史,委以重任,然青州民生凋敝,任缺众多。兄若能来……”
陈愚闻言皱起了眉头,起身绕着陈宫上下打量着,却不说话。
陈宫十分不解:“伯达这是何故?”
陈愚摇了摇头,愤恨道:“你岂是吾之公台乎?”
此话一出,陈宫更懵了:“这……伯达何出此言呐!可上陈宫有何怠慢之处?若是如此,还望兄宽恕愚弟。”
陈愚重重叹息一声:“我认识的公台,乃是忠贞义士,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那曹阿瞒,囚禁天子,把持朝政,残杀贤士,仰仗其爪牙许平、曹仁横行霸道。
兖州多少家族遭其毒害?我等天下人,恨不能生食其肉,生啖其血!
你怎么在这里口口声声称其丞相,叫的好一番真心实意,感恩戴德呀!”
陈宫有心辩解,可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说。最后脸色一瞬间苦了下来,曹操囚禁天子,打压世家,擅杀名士一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个坎。
陈宫是东郡陈家人士,虽不敢称作世家,却也是当地望族之一。
所以陈宫天然就对世家大族存在着好感,毕竟屁股决定脑袋。
只不过后来曹操一系列政策,都是为了安民保境,成绩也被陈宫看在眼里,所以陈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眼瞎。
可是如今,陈愚当着陈宫的面,把这层伤疤又生生揭开来。
陈愚见陈宫脸色有变,继续上前一步,弯腰道:“公台。我知你之能为,亦知曹操对你礼遇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