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娘啊了一声,笑容有些尴尬:
“原来是表伯父啊,哈哈,我这脑袋,落了水便总爱忘事,嗐!那父亲请他来。。。。。。李家做的有盐铁生意?”说到最后,吴三娘话锋一转。
江氏心中暗赞,三娘这份儿聪慧,真是难得!
“嗯,扬州的盐铺子,李家占了大半,你父亲浸润朝堂多年,自然明白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会叫李家伤筋动骨,且瞧着吧!”
“那老东西虽然心偏得没法看,可手腕确实没得说。谁叫那李家如此胆大,竟越过父母之命,私自定下了旁人家的女儿,哼,不就是仗着有两个臭钱么!”
“真是马不知脸长!”
江氏说完,吴大娘子跟着嘟囔了一句。
。。。。。。
晚膳时分。
吴侍郎与表兄庄廷鹤一道,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推杯换盏,直至月上枝头。
散席后,阿吉扶着吴侍郎回府。
下了马车,吴侍郎脚步稳健,眼神清明,瞧不出丝毫醉酒的模样,可却连偏带折,一直转到了西霞院门口。
“老爷,咱们不去馥春院?”
身后,阿吉小心地提醒道。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老爷今日心情极其不佳。
“不去了,告诉夫人,你叫她早些休息,告诉她等会儿我去书房,就说,说我一身酒气,恐扰了她。”
吴侍郎想到哪说到哪,阿吉却听明白了,急忙跑去馥春院传话。
馥春院里。
江氏听了阿吉的传话,眼眸微转,随即笑道:
“阿吉,老爷那儿,等会儿自有旁人去伺候,你去歇着吧,这儿有些糕点,你带去吃。”
阿吉怔了怔,伸手接过浣纱递来的纸包,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西霞院里,月光清冷,一扫白日的炽热。
吴侍郎推开房门,慢慢走了进去。
他走得极慢,目光缓缓流连着房内的布置。
夜风夺门而入,卷起吴侍郎的衣袍一角,仿佛情人的玉手轻柔拂过一般。
吴侍郎跌坐在美人榻上,神情茫然,好像在这一刻才是真的醉了酒。
浣花独自来到西霞院时,院内一片死寂,唯有月光倾洒,照出她那刻意装扮的,与冯雨湖有几分相似的身影。
浣花轻手轻脚地走进卧房,吴侍郎已经和衣而眠,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
感受到一阵极淡的梨花香气袭来,吴侍郎双目微睁,隐隐约约间,似是瞧见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人。
心里一惊,吴侍郎刚要起身去瞧,那人却除了外衫,直接扑了上来。
慌乱间,吴侍郎只来得及接住她那柔软的身躯,下一瞬便开始恍惚不已,如临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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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浣花跪在馥春院里,哭得简直成了泪人。
“老爷一没发脾气,二没惩罚你,你哭什么?”
江氏按着额角,忍着太阳穴里突突的疼痛。
任谁一大早就被哭醒,还问不出个所以然,都会头痛的好不好!
“姑娘……都怪奴婢痴心妄想,这才活该被羞辱,姑娘,您赐奴婢一条白绫吧!奴婢没脸活了,姑娘若是不肯,那奴婢只有一头撞死了才能解脱!”
听她叫自己姑娘,又哭得满脸泪痕,江氏有些心软,主仆多年,总归是有许多情义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