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晚却迟迟没有动。
甄巧瞥了他一眼,说:“快点儿点菜,我饿死了。”
莫向晚听话地抬起手机,手指移动几下就下了单。
他一直没有选择困难症。
甄巧长舒一口气,放下手机,微笑盯着对面的人。英雄救美感觉良好,她现在的心情格外舒畅。
莫向晚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开口时明显能听出愧疚:“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甄巧感知出了他低沉的情绪,便特意扬起语调。
“没事,就是脚背麻了。”
“我买点药送你那里吧。”
“不用,以前练散打碰伤家常便饭。”
“哦。”
餐厅背景放着宁静悠远的民谣。
莫向晚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起来,你总是当大家的保护神。”
“谁让身边一群麻烦精。”服务员上了一道川北凉粉,甄巧立刻夹起一筷子。
莫向晚继续笑着,只不过笑容染上了丝狡黠:“难怪不光能掰弯人,还能掰弯柜子。”
甄巧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时刚上初中,有个同学的储物柜钥匙丢了,也没有备用钥匙,成套的练习册锁在里面怎么都拿不出来。
就在她束手无策之时,作为班长的甄巧站出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徒手把柜门掰开了,卡住柜门的金属片直接弯掉。
其实现在再想想,当时都行为算毁坏公物,如今她只为此感到尴尬。
“现在我是遵纪守法好公民,肯定叫开锁公司来。”甄巧吞下一口凉粉,咬牙切齿,“换个话题。”
“柏林那边大规模抗议,我爸还拽着我妈搅浑水去了。”每次莫向晚切换话题都比德芙还丝滑,“大部分民众都不接受乌克兰难民。”
“战争摧残的只有普通百姓,真正的刽子手高枕无忧。”甄巧叹了口气。
接下来,他们边吃饭,边聊天南地北。水煮鱼飘着油的红光,他们的嘴唇也因辣椒擦上了抹不去的口红。
从对方的父母聊到工作上的进展,从政治聊到文学艺术,再从八卦聊到近期的烦心事。
真奇怪,无论过去多久,无论是生命中第几次聊天,他们依旧有话可聊。
莫向晚仍时不时调侃东调侃西,时不时讲语言相关的冷笑话;不过有时甄巧有恼了的趋势,他就识相地闭了嘴。
竟有种“妇女之友”的错觉。
但多数情况下,莫向晚很少说话,这甄巧知道。他和别人出来一般都保持着适当的疏远,不多说也不少说,而一旦说出,就体面得无可挑剔。
严格定义来说,我算社交恐惧症,莫向晚曾这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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