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是一场梦,那她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
甄巧手指轻抚刀刃,火辣辣的疼痛从指尖传来,一抹红印渗出了血。看来现在不是梦,死亡与莫吉托才是梦,噩梦。
为确认这一点,她拨通了莫向晚的电话。响铃几声后,便顺畅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她重重松了口气。
“喂,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打电话给你。”但话一出口,甄巧觉得莫名像小情侣,怪怪的,立刻若无其事补上一句,“你在哪儿?”
“我在校外的dhl办点事。”莫向晚的语气很平,也听不出来他手边的事紧急不紧急。
“你不会忘了今天晚上要聚餐了吧?”
“没忘。”
甄巧当然只是调侃。她知道,凭莫向晚那个记忆力,就连一年前的今天红烧肉吃了几块,都不可能忘。
“那我现在去找你,我们一块走?”
“直接世纪中心见就好,这样效率比较高。”
效率。
甄巧默默撇了下嘴,无声地回应这个典型的莫式发言。
“好吧,晚上见。”
“晚上见。”莫向晚每个字都吐得异常清晰,是可以当演员的程度。不过从某种程度来说,他确实算半个专业演员,毕竟他妈妈就是个音乐剧演员。
短暂的沉默后,照例是甄巧先挂了电话。他们的通话模式一直是这样,除非有急事,莫向晚是永远不会先挂的一方。
她曾以为这是他习惯性的绅士行为,但莫向晚给出的说法是,怕你落下几句话没说,一会儿又要打回来。
甄巧将手机扔到桌子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尚未运转的打磨机和金工器具。现在刚刚开学,学生们都还没来过工作坊,机器上落了不少灰尘,颇有古董的意味。
坐地铁到城里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八点到那里,七点就要出发。
她决定这一次要准时赴约,而且认真赴约。那个梦境恐怕是上天给自己的警告,如果一不小心耽误了什么,就会留下永远的悔恨。
甄巧又看了一眼那把菜刀,将它收到储物柜里,打算周末再抽空帮王教授改造了。反正梦里预演过,现实中能做得更快。
回青年教师公寓收拾收拾,换身衣服吧。
路过镜子的时候,她看到了镜中灰头涂脸的人,无奈笑了一下,这简直就是科研民工本工,和参加聚会的万人迷一点都不搭边。
总是莫名有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