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瞬间变得极静,所有人都望着牢房外的许东仙,一言不敢发。
刚才那句话,含义极大。
能来锦都城为官的,都是经历过武宗朝宦官之乱的旧人。
如今这位东厂督主的语气和口吻,对众人来说是多么的似曾相识,而且比之武宗朝的太监,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太监乱政,通常是仰仗皇上的宠信,借由皇权打压朝臣。
可眼前之人身边站着的是颖王,这显然是要扶保皇子,与皇帝分庭抗礼了!
如此行径,已经不是干政权宦,而是乱臣贼子!
周澄上下打量着许东仙,正色道:“你是想让我今后不做大齐的官员,而是做东厂的官员?”
“哪有什么东厂的官,我和颖王不都是大齐的人嘛!”
许东仙笑着摇头,语气骤而转冷道:“但是诸位大人今后还能不能继续为官,那要看你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牢房了!”
众人闻言皆是心下一紧。
大家都久在官场,岂能听不出许东仙的言下之意。
只有愿意为东厂和颖王效力的人,才能活着走出这间牢房。
不愿意效力的人,就算死在牢中,也都可以推到已经死去的方重山头上!
到时候东厂非但无罪,反而诛贼有功!
周澄领略了许东仙的手段,无奈说道:“阁下作为宦官,竟敢如此越权,陆鼎会坐视不管吗?”
“呵,陆鼎的坟头都已经长草了!”
许东仙不屑一笑,冷哼道:“我杀的!”
周澄双目圆睁,纵使已经被关在牢中多年,可他仍旧能够从许东仙的话中,窥见当今朝堂格局。
作为从龙功臣的陆鼎,都死在了东厂手中,那眼前的这位东厂督主,该是何等权势滔天!
许东仙忽然又开口道:“当年周大人被贬到锦都城,正是陆鼎一手查办的,如今本督主监管着锦衣卫,想要翻案也不是不可能,就看周大人作何选择了!”
周澄深吸一口气,点头道:“老夫,愿听颖王殿下和督主的安排!”
顾玉棠转头看向许东仙,不敢轻易拿主意。
许东仙迎着顾玉棠目光,轻声道:“锦都吏部尚书,加上你手中的金牌令箭,足以掌控整个南直隶的官员调动,给你三天时间,将锦都朝廷收为己用,如果到时候没有做到,东厂自会接手!”
顾玉棠正色道:“好!”
“接下来三天,城中锦衣卫随你调动,别让我失望!”
许东仙转身离去,只留顾玉棠一人站在光辉之下。
外牢之中,已经加上了火把,三位东厂使者看着外间囚牢内的景象,全都陷入了沉默。
塞满各个监牢的犯人,此时已经全然没了人形,像是野兽一般在牢中蜷缩着,周身尽是伤疤,紧张又惊恐的望着三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