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上课前就得交上。”体委敲了敲桌面,不耐烦地催促道:“你看半天了,到底报不报啊?”
“报。”程叙拔出笔帽,在五十米后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见他报了五十米,一旁的段暮铃不乐意了,“你跑五十米我跑什么啊?”
程叙怼回去,“就你这样,别跑了。”
容易把牙跑没。
“不行!”段暮铃抢过报名表,“唰唰”两下将程叙的名字划去,在空白处写上自己的名字,“五十米我报定了,休想让我跑长跑。”
程叙往身侧看去,这才发现不止报名表模糊,就连段暮铃都是模糊的。
他往鼻梁上摸了一下,空荡荡的,原来是没戴眼镜。
体委收回报名表,又问了句,“段暮铃报五十米,程叙你还报其他的吗?”
程叙摇了摇头,摸过眼镜戴上,再抬眼时世界变得清晰起来。
段暮铃的模样闯入眼帘,十八岁的男孩意气风发,马上要迎来自己的成人礼。
这也是程叙记忆中,关于段暮铃最美好的时刻。
“程叙,你长跑不是挺厉害吗?你老跟我抢干嘛?小心我告诉程阿姨。”
程叙失笑,从小到大,段暮铃威胁他的手段竟一成不变。
“不想报长跑。”说完,他趴在桌子上,半眯起眼盯着段暮铃的侧脸看。
这是他们高三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体委来时他正在睡觉,被叫醒后心烦意乱,于是什么都没报。
倒是段暮铃,就是跑完五十米之后把牙磕掉的。
许是程叙的目光太炙热,段暮铃恶狠狠瞪他一眼,“你老看我干嘛啊?”
程叙往段暮铃桌洞里扫了一眼,“今天有人给你递情书了。”
段暮铃动作慌乱地捂了捂自己的桌洞,接着立刻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啊?就许你收,不许我收?”
“不是说没人给你送情书吗?”程叙冷笑一声,“明明记得清清楚楚。”
“滚!别再看我了,再看我真告诉程阿姨去!”
段暮铃从笔袋里掏出一块橡皮放在两人桌子中间,当作泾渭分明的“三八线”,然后埋下头去认真做题。
程叙收回目光,正要把自己桌洞里的情书带出去处理掉,便听见教室最后面传来一道既熟悉又恶心的声音。
“那小野种没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