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免想想也是,不过还是有点唏嘘:“这得坐好久呢,没想到买不着卧铺。”
“正常。卧铺位置本来就少,不容易买。没事,你困了累了就躺我腿上睡,反正火车上都是横七竖八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站台的方向走,免免听欧阳轩说完,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到底是怎么个横七竖八,她实在是有点想象不出来。
火车站台上,像免免一样提着行李、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有好些,可能都是即将去外地就读大学的学生。
独来独往的人也有,不过少,大部分人都在跟父母还有兄弟姐妹道别。
欧阳轩见免免盯着站台上的人不说话,把一只包甩到了肩上,勉强空出一只手来,揽过免免的肩膀,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其实我觉得,我这样挺过分的。”
免免说道,“你不知道,我看上去干脆,只是想让自己不停地行动,以免稍微停下来,就后悔了,不干了。听我爸爸妈妈的,回去复读,我根本不是真的这么勇敢。”
“我知道。”
欧阳轩道。
免免低头,发帘遮住了神情:“你不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么?其实就是去外地读大学而已,多平常的事啊,那么多人都去外地读大学。你都能一个人跑到深圳,吃了那么多苦办厂,我连去北京读大学都这么慌里慌张的,而且还是在你陪着我的情况下。”
大约是此刻不用再赶急赶忙地做什么了,周遭又是这样依依惜别的场景,免免先前一直压在心中的伤感情绪难免显露了出来。
“干嘛要跟我比,又干嘛要跟别人比?你就是你,别人再勇敢,那我也不稀罕。”
欧阳轩抬起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免免的鼻子。
他没有于此事上安慰免免,有些情绪需要自己调整好,走出来,别人——哪怕是再亲近的人,说什么也是无用。
免免自己也懂得这个道理,最后留恋地看了看家的方向,很快梳理了心中别离的怅然。
不管怎样,现在要做的是向前看。
列车员已经开始催促大家赶紧上车了,口哨声此起彼伏,欧阳轩再次揽过免免的肩,两人一起顺着人流往车上走。
火车的车门很窄,里边的过道也称不上宽敞,偏偏乘客不少,摩肩接踵,人挤着人。
欧阳轩一上车就迅速瞄准了一块空着的架子,把行李放好了,然后他便把免免环在自己的手臂范围内,尽量帮他圈出一块不被拥挤到的小空间,在拥挤的人头中寻找他们的座位。
很多人买的是站票,挤占了过道的位置不动弹,两人不得不像浪潮里的鱼一样,在推搡中跌跌撞撞地朝前进。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二人的座位,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坐下来。
大夏天的,火车里更是热得叫人难以忍受,免免抬手擦额角的汗,欧阳轩只觉得一抹莹亮的朱红色在眼前一晃而过。
他愣了愣,也想擦汗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你……戴戒指了?”
“啊?”
免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欧阳轩在说什么,便点点头,把戴了镶嵌着红色宝石戒指的左手举起来晃了晃,“出门前就戴上啦。”
白皙纤细的无名指衬着银环红色宝石的戒指,格外夺目,欧阳轩自认行走江湖也有许久,耳根子也不由被那红色宝石的光映得红了几分。
“你之前,咳,不是说太招摇了,平常不方便戴么。”
欧阳轩假作平淡地说,目光却可疑地游移。
免免道:“那是在家嘛,让爸爸妈妈整天看着总归是不太好,现在不一样了呀。”
“那……你现在戴着,叫你以后的同学看见了……呃,不也不太好么?”
免免眨眨眼睛:“那有什么不太好的,看见了就看见了呗,就说我订婚了,我也成年了,又没什么关系。”
欧阳轩哑着声音:“你不怕别人在背后说闲话?说你年纪轻轻,刚上大学,就搞男女关系……之类的。”
“他们爱说就说吧,夏虫不可语冰。”
免免笑,“况且,什么搞男女关系,我们正儿八经订婚,正儿八经以结婚为目的处对象,我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欧阳轩抿抿嘴,拼命压抑,终究是没压抑住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