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再次回到一楼,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那前辈坐在那里,早已不耐烦了,见我只提了半桶水回来,怒道:“和什么野妇做下贱的事去了!这么久才提了半桶水回来。”
他这话说的极是难听,我忍着没有反驳,道歉道:“小秋身体有伤,又未曾习练过武艺。绞不动提不动。前辈千万勿怪。”
“你还不快做,在这里啰啰嗦嗦干什么?!”前辈冷哼一声。
于是我连忙开始打扫这一楼。
真难以想象,究竟回凤楼在大周开了多久,竟然有这么多的记录放在这里。每个人的记录又十分详细。我一边整理书籍一边擦拭灰尘,偶尔遇见有趣的,边翻上两页,中间记录了许许多多事情。
“前辈,还未曾问过您的大名。”我突然问他。
那老人本来都快昏昏入睡,听我说话,猛然惊醒,看了我半晌,方才别过脸去道:“我姓许,言午许。名字么……我早忘了。”
“许前辈。”我从善如流。
他又哼了一声:“快快打扫,莫要偷懒!”
我听他说完,不敢再左顾右盼,连忙继续清理。然而这里委实太大,我一直做到太阳下山,方才整理了十余个书架,剩下的工作还遥遥无期。
“你果真是偷懒了,一天才做了这么许多。”许前辈也是不客气,见我没有做完,一阵冷嘲热讽。
“前辈,我明日可以继续来做的。”我连忙申辩。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他点头:“好,那你明日就继续过来,若是做不完,就天天过来,直到收拾完为止。”
“是。”
“你走吧!我要睡觉了。”他说完不再理我,靠着椅子就开始打鼾。我知道他是要送客的意思,没再说什么,静静的推出亭子,掩门而去。
那日晚上谁也没来,我在回凤楼内空等了一整夜。末了王府里来了一个丫头带信,说是长公主正在研究那竹简之事,让我耐心等待。
我听了心里觉得不安,焦急万分。
“这位姐姐。您可知道二公主回府了吗?”我问。
那丫头摇头:“大约是没有罢!我在长公主院内行走,近日倒未曾见到二公主。”
我哦了一声,怔怔出神。待我回神,那丫头已经走了。再想问什么也问不到了。浑浑噩噩的回了我落脚的地方,因为一面忧心忡忡,一面又身体虚弱,双重煎熬弄得我难受不已,一夜未睡。待半天去听了楼主训,直接就奔了回凤亭而去。
许前辈见我来到,再无多话,直接将抹布扔给我。
我也没心思再和他多说,提了水回来就专心擦拭,一直埋头干到天黑。第二日没有打岔,速度快了很多,已经整理完五十书架有多。然而日子已经过去五天,我却毫无进展,明日除去继续擦拭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
看着不错的结果,我却全然提不起心情。
那许前辈看我问:“明日还来否?”
我点头:“自然是要来的。”
他未多说什么,又倒在椅子上,鼾声雷动。我如前日那样掩了门方才离去。满以为今日能在回凤楼内听见什么好消息。没想到依然大失所望。
今日来的又是另外一个丫头,这丫头倒不似前一个那么沉默,很是能说,我才问了一句,她就倒豆子一样的说了一堆。
“哎呀,你说咱们长公主啊?主子这两日可是忙的不行,天天在书房里研究几片竹简,拿水泡过,拿火烤过,用药拭过……真不明白她那么折腾那几片竹子是个什么劲儿呢?你问王府?咱们府里这几天可是乱透了!哎哎哎!我都不忍心说!王爷和二公主都七八日没有回府,大爷也回了娘家,长公主又整天呆在书房。府里没个管事儿的主儿啊!……对啊,二公主还没回来呢!对了,连蒲夏都一并消失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奇怪?我们下人都议论着呢!没准儿出事儿!那谁知道啊,你说是吧?这□□王府的,保不济怎么着呢!我看咱们还是先藏上两件值钱的玩意儿先跑路得了,免得到时候拖出去斩脖子的时候,一起留疤了!对了,你知道斩脖子吧?那可好看了,我以前就经常去菜市口看……”
她噼里啪啦,一口气不喘大半个时辰,从王府说道菜市口,又从菜市口说道皇族,再是说了什么,我已经是两耳嗡嗡直响,听不进去了。
好不容易请了这位姐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