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嘴归拌嘴,松田阵平也没忘了正事。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最右侧:“说吧,我会死是怎么一回事。”
赖川黄泉叉腰挡在电视前,她昂起下巴:“在那之前,先做个自我介绍。”
她抬起一只手拍了拍胸脯:“我,赖川黄泉,是时空管理局的员工。受人所托,来这个世界完成救济任务。”
松田阵平:“受谁所托?”
话音咯,赖川黄泉就肉眼可见的顿住了动作。她僵硬在原地,空气也陷入凝滞。
松田阵平:?
“我不知道,”赖川黄泉摸着鼻子挪开了视线:“我只负责完成,至于是谁许下的愿望,又付出了什么代价,这不在我的工作范畴之内。”
“不过不出意外,一定是很爱很爱你们的人,比如血脉至亲的家人。”
“家人……吗。”
松田阵平仰头看向苍白的天花板,缓缓咀嚼着「家人」二字。他那位爱喝酒的老爸才不会因为他的死做出些诸如向鬼神许愿的事。
萩原研二枕着手背,蓦然想起他家里那位受欢迎的神奈川警花老姐。又或者是已近迟暮的大美人母亲。
萩原研二不认为会是松田阵平,以他对松田阵平的了解,比起佛脚下虚无缥缈的青烟,松田阵平更喜欢亲手抓住光。
萩原研二沉下表情,眉宇间尽是严肃:“软面包,向时空管理局许愿的代价是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该世界独一无二的宝藏,或者给管理局当打工仔。”
赖川黄泉直接坐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她呲啦一声撕开萩原研二带来的小熊饼干包装:“不过平平无奇的21世纪,应该是交不出什么能被管理局稀罕的东西的。”
“那你呢,”萩原研二突然发问:“软面包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
赖川黄泉愣了一瞬,她垂下视线开始细细翻阅过去的回忆。一章章、一页页。
记忆第一篇伊始于布满透明液体的竖圆柱容器,她在容器里睁开眼,长发似海藻散落飘扬。周围是一排排和她一样被装在容器里的“人”,大家套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遮蔽身体,以腹中婴儿的姿势蜷缩着泡在液体里。
隔着液体和玻璃,赖川黄泉和站在玻璃容器外的男人对上了眼。液体蓦的从脚下被抽离,浮力消失,赖川黄泉随着液体高度降低,从漂浮的姿态逐步变为抱膝坐在地上。大脑被灌入大量理论知识,脑海里响起杂乱的声音像有上百只鸭子在围着她嘎嘎叫。
困住赖川黄泉的圆柱形玻璃罩开始下降,男人一身白色正装,背着手不苟言笑:“赖川黄泉,从今天起你将正式成为时空管理局d级员工,我是你的管理员。现在起来,跟我走。”
“唔,”把思绪从回忆的逆流中抽离,赖川黄泉往嘴里塞了块小熊饼干:“也许我本来就是管理局的人。自有记忆起,我就一直在时空管理局了,应该不是为了实现愿望和管理局签下契约的打工仔。”
话音刚落,赖川黄泉左手握拳敲击右手掌心,恍然大悟道:“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别人打工都图实现愿望,就我白打工!”
赖川黄泉越说越气:“这是赤裸裸的压榨!就连21世纪吸血的资本家都知道要给工人发工资!呸,黑心管理局!”
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
严肃到让人产生一种氧气稀薄错觉的氛围突然微妙起来,赖川黄泉眨巴着眼看向对面沙发上的两人:“你们两干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哪里说得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