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舞从出生起,就被丢到了福利院。
她长到五岁,是梅鹤年找到了她,这位老人把她带了回去,告诉宋舞,她是她外婆的妹妹。
这几年都在找她,宋舞到梅鹤年身边后,才有了一个正常的不被社会带有色眼镜对待的身份。
她不再是弃儿,有了属于她的姓氏,知道了谁是她的母亲。
第一年过节,南方人的除夕夜,宋舞在阳台看完烟花,冷得哆嗦,却极为满足和珍惜地跑回客厅,要跟梅鹤年描述看到的夜空,是她出生以来见过最美的景色。
厨房冰箱旁,梅鹤年头一次语气那么严厉地跟那头的人道:“你没有良心吗,你生下她,你该为此负起母亲的责任。”
“责任?”那头的女声充满讽刺地反驳,“我的责任是在她出生时没掐死她就算仁至义尽!”
“宋鸿芸。”
梅鹤年被气得忍不住呵斥出对方的名字。
“别太过分。”
梅鹤年:“你不能将别人带给你的不幸强加到一个孩子身上,她才五岁,什么都不懂,她是无辜的。你知不知道她长得多像你?”
“就算我告诉宋舞,她妈妈不是有意要抛弃她的,宋舞也不会怪你。她在学校布置的日记里,对‘母亲’的描述充满期望、仰慕、幻想……”
宋鸿芸:“那关我什么事。”
整个厨房的气氛死寂般的压抑。
大概是看在过年的份上,为了不闹得太难看,宋鸿芸重新说道:“好了,她爱写就爱写吧,但愿她以后跟您一样做个文化人,这样行了吧?”
“今年我就不回来了,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拍张照片就能看到了。你帮我养着她,钱我会打到你账户上,还有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天天矫情到离不开人,好了好了,过年自找晦气,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忙。”
嘟一声,电话挂了。
老太太侧过身,身形顿僵,看到了孤零零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的宋舞。
才五岁,稚嫩的双眼里堆满了人间世的悲欢离合。
宋舞:“妈妈很忙吗。”
梅鹤年的叹息声,像熄火多时的灶台,灭得一干二净。
“下回就会来看你了。”
“好啊,我还小呢,离长大还有好多好多年,可以多等等,等妈妈有空就好啦。”
“……嗯。”
卫生间外的洗手池,宋舞在自动出水口,也不管会不会妆花连续掬起一两捧水扑向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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