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芒脖子右拧,见离她不到百米之处,一道隐门妖娆摆动,如一张沧韧的纸撕开,紧接着化为碎末消失。
一道身影如夭灼桃树,蓦然出现。
绍芒仔细去看,这人白衣白发,分明暑热之天,她站在那里却如寒风料峭。
这是……掌门。
绍芒连忙见礼,再未直视。
宋婉叙将光不溜秋的青惠鸟笼在长袖下,“掌门师姐,你快罚她,绍芒要反我!”
绍芒:“……”她真心冤枉。
只是,印象中聂掌门与宋长老是生死之交,再加上她确实拔光了青惠鸟的毛,属实理亏了。
受罚免不了了。
也罢,做完那个预示未来的梦后,她过得未免太顺,此罚便当消灾,省得她骄躁。
这厢,绍芒已接受这无妄之灾。
那厢,聂掌门却缓步走来,凉凉掠过宋婉叙一眼,声音轻柔如柳下晚风,“她反你,又不反我,我罚她做什么。”
绍芒愣住。
她极少见掌门,更是难得能这么近距离听到掌门的声音,今日一闻,心中又有些感悟。
强者,反而压迫感没那么强,她们会在一言一行中让人沦陷一样臣服于她。
爱鸟在怀里发抖,宋婉叙愤然:“掌门师姐,那我的青惠呢?就这么算了?”
绍芒能感受到她如刀一样的视线。
聂掌门道:“青惠鸟是神鸟,修为比我门下一些弟子都高,却让绍芒制住,看来虞宗师教导有方,有这样的弟子,是我们云霄派之幸,依我看,此事便作罢。”
宋婉叙气的声音都尖锐起来:“聂神芝!”
聂神芝淡淡望向她。
宋婉叙缩了缩脖子:“掌门师姐……”
聂神芝不再理她,转向绍芒:“此事虽作罢,但你与须弥楼的弟子发生冲突,我也不好偏袒,便让婉叙做主,由你们双方协商,看要怎么解决。”
她说罢,目光落在宋婉叙身上。
宋婉叙明白她的意思。
对于两位仙长的眼神交流,绍芒一概不知,等宋婉叙再喊她时,她一抬头,发现掌门已经不见了。
宋婉叙此刻对她又爱又恨,爱她奇佳的根骨,恨她出手狠毒。
她抱着青惠,沉沉叹了叹气,道:“我已经传信给虞绾,她早在戒律阁候着了,随我来吧。”
绍芒想了想,很快跟了上去。
看这样子,今日掌门与宋长老只是为了试探她的修为。
此去并非是与须弥楼调和矛盾,而是想将她‘恢复’修为一事传遍山门。
也对,再有两月便是云霄派的弟子历练大比,到时要对外公布实绩,若成绩太难看,那些对云霄派虎视眈眈的仙门恐怕要笑死了。
而以她前三年的表现,连历练大比都没资格参加。
掌门是想帮她。
去戒律阁的路上,绍芒心想,若是面对剑和烤鸡时她没抗住,掌门和宋长老会用什么法术试她?
闭关百年,不如与高手一战。
思绪乱飞,她都没听到宋婉叙对着青惠鸟骂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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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阁问心楼。
虞绾气定神闲地坐着,丝毫不慌。
若非众人知道她门下弟子捉弄须弥楼弟子,几乎要以为是须弥楼对不起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