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董事脸色严肃,“就算这样,你现在坐上这个位置是不是也为时尚早了?这么心急,会让大家误会。dashenks”
“误会什么?”陆东深似笑非笑。徐董事眉心一皱,“权力交椅轻易坐不得,东深,你原来是最有希望坐上这个位置的,但现在你的职位没恢复,董事会大小事宜跟你也没关系,你想坐上那把椅子恐怕是没资格了。”
有几位股东应和徐董事的话。还有几位新晋的股东不吱声,静观其变,陆姓的子弟,除去陆东深外,在场的一共五人,这五人的反应大致相同,面对这一变故不动声色。典型的陆家儿郎的作风,遇上沉稳冷静。这林林种种的众生相统统都落在杨远的眼里,尤其是徐董事态度的坚决和鲜明,跟从前大相径庭。陆振杨精神矍铄陆门稳定时,大家也都蒙着面纱相处,只要能赚钱,不是什么大原则的事,大家也都嘻嘻哈哈过去,就像是徐董事一样,可以左右逢源。但现在这个阶段,每个人的野心可见,蒙脸的面纱早就不知扯哪去了,利益冲突之下谁不龇牙以待?杨远在心底冷笑,尤其是对徐董事的态度转变,坐在徐董事身旁的就是陆姓人,看来徐董事是转了目标,他这只老狐狸绝顶聪明,心知肚明以往陆东深就对他的行事作风不满,所以现在也不用再遮着藏着。
陆东深闻言徐董事的话后笑了,“陆门动荡,这里似乎缺了个管事人,如今我就打算坐上这管事人的位置,至于职位恢不恢复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反正头衔都要换了。”这句话意图再明显不过,陆东深也算是把话都甩直接了,这下子别说徐董事了,在座的每一位都愕然非常。其中一位老股东开口,“东深,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看好的权力接手人,但你今天的行为很出格,我想问一句,你的决定是经过董事长授权的吗?”
陆东深始终浅笑,“各位叔伯,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家父身体不好,不适合继续操劳陆门的事了。”
坐在陆东深斜对面的股东面色一肃,“你这话什么意思?先打后奏?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陆门股票动荡,难道不是你在搞鬼?”
陆东深转过头,目光稳稳落在这人脸上,“我搞的鬼?证据呢?”
一句话问哑了在座。
稍许有人出声,是新晋股东,“我认为这个时候没必要纠结谁坐上那个位置,能带着陆门回归正规才是重中之重,现在这个阶段,我们的确需要一个领头人稳住陆门。”徐董事转头怒对那人,“陆门之所以能够经营这么多年,那是因为向来按规矩照礼节办事,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也一定是让大家心服口服的。”说完,他又看向陆东深,“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照理说放眼整个陆门,属你的能力最佳,可你现在这么亟不可待,就算坐上那个椅子也会落人话柄。“陆东深看着徐董事,不疾不徐道,”现在不是我亟不可待,是陆门耗不起。“他调整了坐姿,紧跟着反问,”你口中的规矩和礼节能救陆门吗?或者说,按照规矩推上来的人有稳定陆门的本事吗?”
连续问话问得徐董事一脸尴尬,嘴巴翕动,半天没说出什么来。陆东深朝后一靠,手臂搭在会议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陆门从不固步自封,权力交椅也是能者居之。我也知道诸位这段期间没少努力争取,但实际上对陆门的帮助甚微。我有稳住陆门的办法,前提是,我需要师出有名。”
换句话说,想要保住你们的利益可以,但首先你们要扶我上位。
能在董事局里坐着的人各个都是猴精,怎么可能听不出陆东深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番后有人问他有什么办法。
陆东深看了一眼杨远。
杨远进门时是带着一摞文件的,他起身将手边的文件发给每一位股东。众人疑惑,逐一翻开文件,很快,众人脸色起了变化,由最开始的迟疑、怀疑到震惊、愕然……
陆东深耐心地等着每一位股东看完,这期间他点了支烟,似乎全场的气氛都紧张绷点,连杨远都在时刻关注股东们的反应,唯有他清闲自在。
许久后,有股东问,“文件上所提到的合作……”
“只差个发布会。”陆东深为他解惑答疑,“又或者说,我还差个最有说服力的身份来宣布这些决定。”
徐董事将文件一阖,抱有怀疑,“你无名无分,对方愿意跟你合作?”陆东深吞吐了一口烟雾,笑了笑,“一是归功于杨远,二是,这世上有太多的生意人喜欢赌博,赌赢了就是另一番的海阔天空,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对相信我有坐上权力交椅的能力。”
徐董事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怎么样各位。”陆东深将手中烟掐灭,环视一圈,端起面前酒杯,“在座叔伯都清楚我在酒桌上的规矩,仅此一杯酒权当敬各位,觉得我陆东深有资格坐这位置的,端杯喝酒,仍旧觉得我没资格的,弃杯走人,我绝不拦着。”
第599章陆门变天了
陆东深这话说得干脆直接,大有逼得诸位站在悬崖边的架势。话音落下,陆东深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酒杯往会议桌上一撂,等着众位的表态。
杨远是没犹豫丝毫,举杯饮尽,撂杯子的时候他说,“但凡在座的各位能拿出更好的建议书来,我杨远就当场把刚才这杯酒吐出来。”
这么多年,杨远在陆门也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而且自身的教养也在那,对外从不会说出这番糙话来。可今天他甩出这么句话,恰恰就是打了诸位人的脸。包括其他陆姓人,各个面色尴尬。杨远的话就像是把钝刀在狠剌他们的脖子,不见血却又钝痛得够呛,很显然,他们虽有努力,可马上能拿出比陆东深更能直接救市的方案是绝无可能。
所以一时间,全场都鸦雀无声的。
就这样沉默了能有数几分钟,有人举杯了,“能救陆门,能带着陆门继续前行的人,我会绝对支持。”话毕,饮尽杯中酒。表态的就是刚刚那位发言的新晋股东,他在集团新吸纳的几位股东中最有发言权,因此他喝了这杯酒,背后的意义就不同了,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新晋股东们的利益所向和想法。
果不其然,他放下杯后,其他几位的新晋股东也陆续端杯,表示支持陆东深的任何决定。原本股东们像是对陆东深竖起了一道隐形的围墙,看不到摸不着,但实际上存在,此时此刻围墙正在瓦解,一点一点,就像是被人拆了墙根一角,然后整面墙开始逐渐倒塌。就在新晋股东表态后的没多久,有老股东表态了,也代表着老股东阵营的瓦解,于是,会议桌上的一杯杯酒被饮光,酒香气像是无形的藤蔓,延伸到会议室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只剩下徐董事和两位陆姓的子弟,一位是陆东深的长辈,一位跟陆东深是平辈,那位陆姓长辈始终没能妥协,甩了句,“你名不正言不顺,我就看你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多久!“话毕拂袖而去。陆姓平辈的那位看样子是心有挣扎,但无济于事,一来其他陆姓人也都喝了酒,二来他想甩袖走却也担心日后利益,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在陆东深的注视下喝了杯中酒。陆东深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头看着徐董事,也不说催促,就那么看着他,眼中似有笑意,却意味深长的。徐董事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见陆东深如此,他眼里更是难掩怒色,可很显然大势已去,除非他真就驳了陆东深的面子拂袖而去。很显然他不能轻易下这个决定,陆姓长辈走了,即使日后有什么风波至少还扣个陆家人的帽子,他走了,如果能赚个钵满盆盈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留下呢?作为反对陆东深的他能有什么好处?他是个聪明人,陆东深坐上权力交椅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照目前这个架势陆门之中也没有能跟陆东深一较高下的人了,所以他或走或留,似乎都走向了绝路。但陆东深能看穿他的心思,大势已去却还摇摆不定必然心有顾虑,又或者是在找个台阶下,于是,他就搭了个台阶给徐董事下,“想当初,我父亲坐上这把交椅的时候,还是你和charlesellin说服了众多股东改投支持票,现如今我想好好经营陆门,更离不开股东们的支持,尤其是徐董事你,charlesellin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一位功臣。“这番话说得徐董事嘴角微微抽搐,神情相比刚刚就丰富了不少,他沉默了少许,手搭在酒杯上,这一动作其实已经泄露了内心的妥协,只是,表面上再象征性挣扎一下,”
老董事长始终没露面表态,你别忘了,名正言顺。“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句,说的在理。这也是刚刚拂袖而去的陆家长辈提到的词,在陆门,名正言顺很重要,这也是陆起白被逼到最后才对陆东深下阴招的原因,如果一开始就阴着来,就算陆起白有幸坐上交椅也会落人话柄。
陆东深闻言后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我想,诸位股东们的意见,就是我父亲的意见。”
徐董事怔愣。
**稍晚些的时候,蒋璃接到了陆东深司机的电话,告知她差不多一小时陆先生能到家,但不在家吃,是过来接她一起去陆家老宅,要她收拾一下。蒋璃听出司机口吻里的谨慎,问他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机说,“具体情况不清楚,只听到有陆门高层的人说陆门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