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皇膝下那么多皇子,都对她谄媚献好,然而她却视而不见,一个也瞧不上眼。
这么多年在后宫里,萧瑾瑜不得不说,除去这些,她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只是,她的心太野了,她的欲望也太过强烈了。
“德音你又何必如此呢。”
萧瑾瑜淡淡的说了一声。
这一句“德音”仿佛是触动了皇后心里的某根紧绷已久的弦,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
然而萧瑾瑜背对着她却并没有看见。
皇后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开了口:
“皇上,可还记得与臣妾头一次相见?那时,皇上还是不苟言笑的六皇子,臣妾是众星捧月的丞相府长女。”
皇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脸上虽然挂着眼泪,但是嘴角却带着笑。
“在那条小河边,只有皇上您跳下去替臣妾拿回了臣妾的帕子。臣妾那时就在想,皇上您是与旁的几位皇子不同的。”
皇后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萧瑾瑜是否在听。
“后来臣妾从他们口中才得知,皇上您曾消失了一年之久的时间,谁人都不知晓您去了何处,做了何事,臣妾只记着,他们都说您害了疾险些丧命,可是一年后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臣妾当时便觉着,皇上您真是和神奇的男子,也许在那一刻,便注定了吧……”
说到这里。皇后苦笑了一声,轻轻抚了抚手上一串很是简单的手串,而后继续说道:
“臣妾从前是性子多高傲的人啊,后来嫁给了皇上您,当时皇上府里也只有臣妾一人,臣妾心里甚至不安分的幻想着,能与皇上您私奔,就这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过上一辈子,但是臣妾知晓这不可能。因为臣妾知道,皇上您是个心高志远的人,您的目标就是皇位。”
萧瑾瑜听着皇后的话,心里也忆起了从前的一些事,张了张嘴,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进了皇宫以后,皇上您封了臣妾为皇后,臣妾刚开始还很高兴,以为臣妾在您心中。终究是有些份量的。”
一声轻笑传出,是皇后自嘲的笑声。
“可是后来臣妾无意间听到了父亲的话,才知晓原来这是皇上您为了夺取皇位与父亲交换的条件。臣妾那时还在安慰自己,虽然是条件,但是皇上您心里至少还是有我的。但是很快,臣妾才知晓自己有多可笑。”
“封你为后,不仅仅是因为朕与叶丞相之间的交易,你本就是朕心中属意的皇后人选。”
萧瑾瑜还是开了口,平静的说了一句,但是始终没有转身。
皇后笑了一声,又开了口:
“皇上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意呢。”
“后来,臣妾便眼瞧着皇上亲自接了蕙贵妃入宫,然后又是选秀,许多许多的新人入了宫。那时臣妾才明白,这个所谓的皇后,有多难当。”
萧瑾瑜没有出声儿,听皇后继续说着。
“想必皇上也已经知晓了臣妾给侍寝的嫔妃送落胎药一事。那是臣妾头一次明白作为皇后的好处,原来臣妾可以这般做皇上或许觉着臣妾心肠歹毒,不择手段,然而臣妾却觉着臣妾这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都到了此刻了,皇后你竟然还没有悔改之意,还在此同朕说着什么理所应当,你果真是已经被权欲迷了心窍。”
萧瑾瑜开口说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失望与叹息。
然而皇后却突然笑出了声,那种放肆的笑从背后传来,萧瑾瑜只觉得可怜而又可怕。
“被权欲迷了心窍?皇上说的是,臣妾的确是想要一直稳居后位,想要将来成为玄毅国独一无二的太后,臣妾不否认。皇上您尽管去问一问,这后宫中哪一个女子不是怀着这般的心态?您以为娴贵妃真的就那般与世无争,淡泊名利?您以为熙淑妃真的就那般心思浅显,用情至深?皇上,臣妾相信您心里都是明白的,知晓的,那何必还要用这样的话来质问臣妾呢。”
听着她的话,萧瑾瑜却陷入了沉思。
“即便她们再如何,至少她们不会像你这般狠毒。”
萧瑾瑜说着,终于是转过了身来,脸上有一层薄怒。
皇后看着转过身来的文瑄帝,恍惚之间有一种错觉,他是因着自己话里提到了熙淑妃才这般的。
心里苦笑了一声,现在自己还在意着这些作何?又有何用呢?
萧瑾瑜转过身来以后,看向了皇后,心里微微的诧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