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天忙前忙后的云素菲拒绝了去偏殿睡觉,执意要守夜照顾兴顺帝,只是要了两床被子,一床铺在兴顺帝的龙榻旁的地上,与床的距离不会超过一米,还有一床被子云素菲草草的盖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兴顺帝醒了过来,神色有些复杂,对于这个女人,他一直不放在心上,即使她很美,即使她的出生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即使她已为自己孕育了三个孩子,即使她在宫中一直很辛苦,大儿子被人害得废了,可是这个女人表现的太安静,她的二儿子虽然聪慧可爱,可是却体弱多病,他宠爱四皇子,也是因为这个体弱的儿子没有威胁力,大公主也是如此,他也只是疼爱孩子,对这个孩子们的母亲并不看重。
她太安静了,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不爱说话,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还会害羞脸红一番,现在就只剩下了端庄和恭敬,越发的无趣了,若不是她的肉、体妖娆,能让他颇为享受,还育有子嗣,自己也愿意宠这个没有威胁的女人一分,只怕自己早就忘了她吧?
此时的云素菲没有脱下白天的衣服,睡觉的时候也没有了平时那即使睡着还带着标准严谨感觉的优雅,只是躺在薄被上,拿被子草草的裹着自己,蜷成一团,脸上没有妆容,却仍然美丽,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头发也没有放下,无可避免的带上凌乱,可是看在兴顺帝眼中,却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滋味。(废话,暗地里练了一个月的睡姿,就研究怎么惹人怜爱去了)
她的神情突然带上了痛苦,猛地,她睁开眼睛,嘴里轻呼:“皇上!”美丽的大眼中,眼泪就那么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她看着不远处躺在龙榻上的兴顺帝,突然掀开了被子,有些狼狈的爬到榻边,看着此时闭目装睡的兴顺帝,轻呼了一口气,把眼泪抹去,把头发抚顺,然后把衣物也整理好,就那么坐在龙榻边,垂着头怔怔的看着兴顺帝的脸。
突然,她轻笑一声,“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敢这么看着你,不用担心哪里做的不好,不用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得体,可是如果这一切都建立在你生病之上的话,我到宁肯和青灯古佛作伴了。”说着,她虔诚的在兴顺帝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还好,你没事。”然后就那么趴在兴顺帝的榻前,把他的手也放进被子里,然后温柔的看着他眼神温柔缱眷,然后她深深的俯下身,闭着眼睛,脸上带着安心的微笑,慢慢的,她的呼吸变缓。
赵永嗣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龙榻边上的女人,她的吻力度很轻,就像是羽毛轻轻拂过一般,可是他在其中感到了一股珍重与爱惜,她似乎怕惊醒自己,她现在脸上带着的笑容安心而宁静,她睡得很甜,以前他从未见这个女子睡得这么好,即使睡着,她也是规矩的,她总是不爱说话,刚开始,他曾经也觉得那个羞涩脸红的少女很可爱,可是后来,她好像不怎么脸红了,姿态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变为了从容,她依然恭谨,依然沉默,可是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她。
37侍疾2
第二日,赵永嗣的病非但没有好,反而有了更加严重的趋势,半昏半醒中,似乎有人喂他喝药,可是勺子却怎么也塞不进嘴巴里,赵永嗣也有些着急,他也有些着急,若是喝不进汤药,病又如何能耗,赵永嗣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侵在水里沉沉浮浮,昏昏沉沉,完全无法控制身体。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一个柔软的事物贴上了他的唇,苦涩的药汁经过那柔软的事物进了自己的嘴里,半响,那事物离开,很快,又是一些药汁被渡了过来,如此几次后,那事物又渡了些温水过来,赵永嗣觉得舒服了些,渐渐的睡了过去。
到了中午,赵永嗣醒来,看到已经换上一身青色裙裾的云素菲正在搓帕子,当她搓好帕子,拿着另一块晾好的的帕子转身回过身的时候,看到了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赵永嗣。
“您醒了。”她微微笑了起来,然后走上前,将帕子搭在赵永嗣的额上,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户照在她的脸上,让那光洁白皙的肌肤透出微微的光芒,云素菲的眼睛也随着笑容而弯了起来,温润而明亮,柳眉弯弯,还有两颊可爱的酒窝,即使有些黑眼圈,却无法掩盖住这样笑着的女子,是多么的,动人。
赵永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云素菲,有些怔愣,看惯了绝美的婉贵妃,他从不知道云氏也是可以这样美的,不是婉贵妃那般惊艳的美,而是一种让人想一直看下去,心中温软的柔婉和明丽,云素菲看着这样的赵永嗣,只是柔声问道:“您要起么?可要吃些什么?太医说你不能吃油腻的食物,要吃些粥和小菜吗?”
“朕起来坐一会,来点粥吧。”赵永嗣冷淡而威严的说道,看着这样的云素菲,他无法摆出平常温和款款的模样,反正他现在也生着病,情绪不好也是正常的,云素菲微微笑着,让旁边十米远处的宫女去端一碗鸡丝粥来,然后端了茶和水给赵永嗣洗漱。
赵永嗣喝了茶漱口,接过云素菲递过的温湿帕子,将脸擦了擦,鸡丝粥还没有来,云素菲就跪坐在榻边,还是安安静静的沉默,赵永嗣随便找了个话题来,“昨晚睡得怎样?”
云素菲笑得恬然,“睡得很好哩,因为知道皇上就在旁边,妾睡得很安心。”
“嗯,你伺候的不错,待朕病好后,就晋你为昭媛吧。”赵永嗣不仅想起昨夜那个被噩梦惊醒流泪的女子,再看现在一脸笑容说自己睡得很好的顺婉仪,心中有些不知如何的滋味,最后这么说道,不过他告诉自己,因为这个女人给自己生了三个孩子,在宫中也有些日子了,位份也该提一提。
哎呀,升职了,不枉费老娘跑过来伺候你,云素菲彻底忘了这个时疫是谁搞出来的,皇帝又是为什么被折腾的要死不活,表面上,她怔了怔,然后低下头,温婉的谢了恩,然后两人相顾无言。
赵永嗣看着这样沉默的云氏,有些无奈,以往也是因为云氏不爱说话,和她在一起到最后两人总是没话可说,所以渐渐地,他才之瞧得上云氏的身体了,可是现在他总不能把人拉到床上去吧,就他现在的状态那也是有心无力,可是总不能就这么沉默着吧?云氏果然是不通风情。
等到鸡丝粥来了,云素菲转身将小桌子摆上床,将鸡丝粥放在上面,赵永嗣松了口气,和云氏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她太安静了,赵永嗣睡了一阵子,也算是攒了点力气,他拿起勺子喝了半碗粥,原本还想多喝些,赵永嗣也明白这种时候不吃东西病是好不了的,可是却是越喝越恶心,最后憋不住的吐了。
云素菲连忙上前,接过旁边宫女递过来的小盆,递过去让赵永嗣抱着吐,她看着吐个不停,最后开始吐酸水的赵永嗣,有些心疼的上前给他拍背,赵永嗣问着云素菲身上淡淡的清香,感觉好受了些,等到对方不吐了,云素菲不嫌脏的给赵永嗣换衣服,擦身子,看着自己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秽物,云素菲将场面交给孙德全和赶来的太医,自己去了偏殿把衣服换了。
等到她回来,赵永嗣已经疲惫的睡去了,云素菲上前,看着即使睡着了还皱着眉的赵永嗣,轻轻的伸手为他将眉头抚平,然后轻轻的哼起一首歌,那或许并不能称之为歌,只是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小调,声音不大,却让人听着很舒服,套句现代点的话,就是小清新派的。
等到赵永嗣病愈,云素菲也没有表现什么更特殊的地方,可是却给赵永嗣留下了足够的影响,加上侍疾有功,云素菲顺理成章的升为昭媛,没有人觉得奇怪,而且再说了,云素菲甚至还没有以前得宠,以前她一个月能侍寝四五次,现在皇帝一个月只去她那里三天,可是云素菲知道,她的确在皇帝的心中开始有些位置了。
至少在床上兴顺帝开始变得温柔,两个人都能享受得到,两个人偶尔也会聊聊天,赵永嗣也发现,其实只要不聊书画,而是聊聊儿女什么的,云氏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而且她为人恭谨,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即使不会让他愉悦的大笑,也不会惹怒自己,而且赵永嗣也得承认,在一群各种高贵的贵女中间,出现这么一个居家的,他,并不讨厌。
对他而言,女人只是生子发泄欲、望的工具,而那些身世好的妃嫔还有牵制前朝的作用,像云氏这样有美貌家世却平平的女子,似乎只有生孩子和发泄两种作用了,而且她还才艺平平,琴棋书画虽略懂,却是远不如其他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即使再美,他也从没瞧得起过这个女人,可是在他被时疫折磨的时候,是这个女人自请侍疾,赵永嗣依稀想起,最初,他开始宠这个女人的时候,似乎是因为,她喜欢自己,而且害羞的模样很有几分动人,后来,这个女人不怎么羞涩了,不会说话不会羞涩的女人,就显得木讷。
可是赵永嗣最近发现,其实云素菲还是有可爱的地方的,最开始,他曾经试图去了解皇后,可是对方在后宅的阴狠让他心凉,再后来,他想了解婉贵妃,那个绝美而富有才情的女人,然后他发现,婉贵妃很有才华,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