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对这个年轻律师很有好感,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
“你们美国人对元有误解。”当约翰谈到犹太人的问题时,瓦尔特有些为自己崇拜的元叫屈,“我们打击的都是那些不法的犹太商人,是那些吮吸国家和人民鲜血的害虫。并不包括那些对国家做出过贡献的犹太人,他们都是可以申请成为荣誉日耳曼人的。”
约翰知道,瓦尔特没有说假话。德国纳粹对犹太人的种族屠杀政策是从入侵波兰以后才开始的,目前他们对犹太人的打压至少还是遵循法律的,虽然这些法律对于犹太人来说并不公平。
即使是在纳粹开始对犹太人进行种族灭绝之后,德国仍然有差不多二十几万犹太人顶着“荣誉日耳曼人”的帽子为德国效力。这其中甚至包括像戈林的副手、空军元帅米尔希,海军上将罗杰(获得过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和日本天皇授予的武士刀)等这样的军方高级将领。
“我也不喜欢犹太商人,瓦尔特。”约翰回应道:“但仅以一个人的血统来判定他是否有罪是很不公正的。”
“您没有经历过为魏玛共和国时代,不会理解我们德国人对犹太人的痛恨的。”瓦尔特辩解道,“当你和家人每天只能分食几个小得可怜的土豆时,那些犹太人正大肆挥霍着从你身上榨取的血汗钱。我小时候就亲眼见过一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被活活饿死。如果不是元,我们现在还在那些黑心犹太人的压榨下忍饥挨饿呢。”
“所以,你们就要这么报复他们吗?”约翰指了指窗外的月台,几个穿着希特勒青年团制服的年轻人正在殴打一个犹太人长相的中年胖子。
“警察会去制止他们的。”瓦尔特耸了耸肩,“民间确实有些过激的情绪,但是政府还是**律的。据我所知,你们美国黑人的状况并不比我们这的犹太人好多少。”
“……”约翰竟然无言以对了。
趁着瓦尔特起身去洗手间的工夫,一直在边上假寐的戴维斯小声地提醒约翰:“Boss,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一会说话小心点。”
“怎么,你现什么了吗?”约翰吓了一跳。
“直觉。”戴维斯故作神秘地说。
虽然约翰对戴维斯的直觉并不以为然,但他还是打消了继续讨论德捷领土纠纷问题的念头。等瓦尔特回来后,他们的话题转到了歌德、贝多芬和尼采上面。这个喜欢黑格尔的年轻律师竟然对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也有研究,这真让约翰吃惊。
听说约翰此行是打算考察和出售一些在德国的产业,瓦尔特还很热心地为约翰介绍了自己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他表示如果约翰愿意聘请他的老板——赫尔伯特·梅尔亨博士担任律师的话,他们可以为约翰介绍不少有实力的买家。
约翰收下了瓦尔特递过来的名片,准备到柏林后打听一下这个梅尔亨律师事务所,再做决定。
等火车到了柏林,事先接到了孔苏埃洛通知的斯多勒,已经派人在月台上接他们了。约翰他们坐上了一辆奔驰车,前往了斯多勒为他们准备的度假别墅。
不能不说,戴维斯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和约翰他们告别后,那个年轻律师瓦尔特转身就去了帝国中央保安局。
约翰他们一入境,就已经被盖世太保们盯上了。他们很好奇这个在巴黎异常高调的美国年轻富豪此行到底有何目的。特别是当约翰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外交官“助理”后。(因为戴维斯之前就住在美国大使馆里,盖世太保在法国的情报机构把他当成了肩负特殊使命的外交人员。)
和约翰这种二把刀的情报人员不同,现年28岁的瓦尔特·施伦堡可是情报界的行家里手了。身为保安总局四处的一名科长,他曾在长刀之夜、图哈切夫斯基案、弗里契事件和吞并奥地利的行动中有过上佳表现。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一名党卫队一级突击中队长,是希姆莱座下的宠儿,人称“海德里希的小狐狸”。
他介绍给约翰的梅尔亨律师事务所也是一家由盖世太保暗中控制的律师机构。律师事务所老板,法学与经济学博士赫尔伯特·梅尔亨同时也是一名党卫队区队长(相当于少将)。
可以预见,接下来的这段日子,约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处于盖世太保的严密监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