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桌子面前,拿起那只黑色的小皮箱,解开皮带,然后揭开了皮箱上面的盖子。皮箱里紧密地罗列着两排小药水瓶,每排六个,一共是十二个药水瓶。其中的十一个药瓶里放满了淡黄色的液体,另一个只剩下一小半。两排药瓶之间有个半圆型的缺口,似乎缺了一块东西。
&ldo;你觉得这是什么?&rdo;她轻声问道。这时图利不知在哪又大声地嚷嚷起来。&ldo;你觉得是毒药吗?桑德斯先生不会是克里平医生(译注:1910年因杀妻被判绞刑)再世吧?&rdo;
我打开那个半满的小药瓶,把它凑到鼻子旁边。药瓶里就像是有人把醋滴在了创可贴的背面,发出一股辛辣的味道,似乎隔壁房间的醉鬼把头发烧焦了一样。
&ldo;这是胰岛素,他是个糖尿病患者。&rdo;我说。
玛丽茫然地看着我,我突然理解了阿基米德在浴缸里发现杠杆定理时表现出的那股高兴劲。我一把抓住玛丽的胳臂。
&ldo;桑德斯先生的头发是红色的吗?&rdo;我问。
&ldo;和大黄的颜色差不多。你怎么会知道这个?&rdo;
她吃惊地看着我,好像把我看成了一个缠头巾、戴面纱、手里拿着水晶球的女巫。
&ldo;这是恶魔给我的启示。&rdo;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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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呀!&rdo;玛丽在桌子底下摸索着,拿出一个圆形的金属废纸篓,&ldo;我差点忘了,爸爸说如果我不把这些垃圾都倒掉的话,他晚上就罚我睡吊床。他最讨厌细菌,哪怕看不见的地方都要我弄得一尘不染。以前我还觉得这份工作不错呢‐‐哦,我的老天!看看这里脏成什么样了。&rdo;
第二部分第37节:馅饼的秘密(37)
hb?这难道不是桑德斯先生的房间吗?hb又代表着什么含义呢?
房门被打开了,身后传来一声低语,&ldo;你在干什么呢?&rdo;
我吓得魂都快没了,还好进来的人是玛丽。
&ldo;我拿不到登记簿。爸爸……弗拉维亚!你不能打开客人的行李箱!你会把我也牵连进去的!快把它关上!&rdo;
&ldo;好吧。&rdo;我又飞快地摸了摸衣袋,不过里面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ldo;你最后一次见到桑德斯先生是在什么时候?&rdo;
&ldo;昨天中午,就在这个房间。&rdo;
&ldo;就在这个房间吗?&rdo;
她吞了下口水,神经质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投向远方。&ldo;昨天中午我到这个房间为他换床单,他从背后走上来,一把抱住了我。他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使我不能尖叫出声。还好爸爸早就告诉过我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我咬了他一口,他马上就松开了手。我还狠狠地踢了他两脚呢!这个肮脏的下流胚!如果让我逮着机会的话,我一定把他的眼睛给挖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