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步便狼狈的摔倒在地,这次他再也爬不起来,他绝望的勉力跪坐着,背对着宣落堇,双手平放在腿上,低着头,沙哑的声音带着哀求:“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姐姐不要看着我,我会很快离开,绝不污了姐姐的眼,求姐姐,好不好?”
“你很委屈?”宣落堇冷漠的声音落下来。
他急切的解释:“不委屈,只是不想让姐姐看到如此不堪的我。”
“可我就是想看着你,看你没我的帮助,你如何回去?”
“求姐姐了”
良久,没等到宣落堇的回应,他的双手慢慢移向膝盖,调整一下坐姿,抬起一只手将长长的墨发熟练的拧成一股咬在嘴里。
只听“咔嚓”两声,秦疏轰然侧倒在地上颤栗,脸上布满汗水,发丝沾在惨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颤颤巍巍,呼吸自鼻孔费力喘息。
秦疏自行接骨的举动快到宣落堇来不及阻止,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连她阻止的话,自己都未听到,更别说下手快准狠的秦疏,几乎是一息之间,秦疏亲手接好了两个膝关节,这痛不比当时被一棍打到膝盖脱臼轻松。
秦疏的举动惊诧书房外亲见的护卫和跟出来的陶儿遂儿。
时间仿若凝固。
片刻后,宣落堇一步走近秦疏,蹲下伸出双手去扶。
可在宣落堇还未触碰到秦疏时,秦疏张嘴松开咬住的墨发,颤声祈求道:“求姐姐,我可以的,我马上就走,也会回去洗干净,再等姐姐来看我。”
宣落堇闭上眼没有再去看秦疏,她知道秦疏真的走了,真的不需要她。
她捧在手心里的人,一点擦伤都会叫痛需要柔言去哄,事事需要她的人,现在完全反转,是在告诫她,她有多蠢,被骗的有多彻底,利用的有多顺手吗?
明明心痛到窒息,却落不出一滴泪,就这样保持着蹲着伸手的动作,脸上露出自嘲的笑,眉宇间的冷厉之色愈发浓重,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悲伤。
陶儿上前扶起宣落堇,安慰道:“小姐,我看姑爷这举动根本不符合他此时的身份,更像被训练过,这接骨的手法也像常做,不然不会如此精准。”
“他就是故意做的苦肉计,陶儿你别老是为他说话,他骗了我们所有人,你还当他是当初那个活泼单纯乖巧懂事的小公子吗?”遂儿不悦的瞪了眼陶儿,“你看他此时可怜,那我们小姐呢?你有心思心疼他,不如赶紧把要事办好,为小姐分忧。”
“遂儿,你……”
“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遂儿接过陶儿的话:“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可是他带着目的接近小姐,利用了我们所有人,他的功夫那么高强,肯定有训练过,练武之人受伤是常有的事,他懂接骨不足为奇,你就是心太软,被他迷了眼。”
看着宣落堇此时情难自制,陶儿疼惜的扶着宣落堇往书房走,不再理会看不懂情事的遂儿。
蹲在角落的江亭见秦疏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模样狼狈至极,他立马迎上去正好接住支撑不住又被台阶绊倒的秦疏。
江亭不明情况,但看秦疏的状况,他有些着急的问:“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势……”
“不是”秦疏站稳快速回答,又说:“能麻烦你帮我打几桶水吗?井中凉水都可以。”
“好”江亭点点头,目送秦疏进入房间,他又为难了,水在哪儿?井又在哪儿?这府里,他也被警告过只能待在主子身边,怎么办呢?
他踌躇间,看向门口护卫,这段时间要什么不都是他们去办的吗?他走到一个护卫身侧轻声说:“主子刚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能送来吗?”
那护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抬手打了个手势,远处便有护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