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是‘我们’。”
“你得带上武器,在你要我去按门铃之前。”
蒂娜走了进来,“打开行李箱。”
她指着一个用作茶几的扁行李箱。埃文移开一摞书籍和杂志,打开盖子。她几乎惊讶地笑了起来。
“谢谢,但我想我会依靠我的能力把事情调查清楚,唐警官可以用她的武器将拉特纳制服。”
“想想看吧。”蒂娜说。
行李箱里面的蓝色丝绸布上搁着一把日本武士刀,外面是一把黑漆的剑鞘,看上去异乎寻常地陈旧。
蒂娜走了过来,“那是德川时代的,是我们的祖母留给乔的武器。”
“我不怀疑它可以达到目的。”埃文说。
埃文问说的是,她是谁?乔·贝克特是谁,那个把精神分析诊断放在茶几上的《外面》杂志旁边的人到底是谁?那个藏着一把可以直击目标的武士刀的人是谁?此外,她觉得蒂娜那句话有双重含义:想想看吧。想想乔,想想她的荣耀,和那一路战斗到底的精神吧。
壁炉上放着镶着镜框的家庭照片,在其中一张照片里,乔和蒂娜,还有一名年轻男子在一起,那个人一定是她们的兄弟。另一张照片里是一对60岁不到的夫妇,那一定是他们的父母。他们一身加利福尼亚州炭黑色的皮肤,穿着夹趾拖鞋和夏威夷T恤。母亲看上去要比孩子们更像亚洲人,父亲看上去则稍微偏地中海一些。而在另一张照片中,乔坐在一张野餐长凳上,看上去阳光满面,非常放松,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30出头的男人,外表看上去很强壮,露出一种既充满爱意,又带有几分警惕的笑容。他看上去——埃文盯着照片看了好几秒钟——非常健康,可那种轻松像是装出来的,就像是从某块圆润而光滑的石头中切出来的一样。他似乎并没有朝乔看,但毫无疑问,他们是在一起的。乔露出一对游泳健将般的肩膀,自信满满。而在那和蔼可亲的外表背后,是一种仿佛在说“很酷吧,哥们”的微笑。
“那个人是不是乔的男朋友?那个今天和她一起出去的家伙。”
“他叫加布·昆塔纳。”蒂娜说。
唐那透过熏黑的镜片反射出来的目光往下凝视了片刻,这副眼镜让她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而外面的人却看不到她的双眼。她的脸上泛起一阵强烈的情感。
她说:“他是空军国民警卫队第129届救援联队的一名跳伞救援人员,没有人比他知道更多关于野外生存的技巧了。”
蒂娜的表情平淡了一些,“你觉得这就是他们现在的处境?”
唐又开始掩饰起自己的表情,“如果是这样的话,乔有他在身边是再好不过了。”
埃文露出商榷的表情,房间里的气氛所散发出的力量就像是一个盖革计数器在测量放射性物质一般。
埃文有一个妹妹,叫乔吉;她还有一个哥哥,叫布莱恩,是一个海军飞行员。她很爱他们,为了她的家人,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蒂娜的恐惧赤裸裸地写在她的脸上,她的无助感也是如此。那种未知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那种感觉埃文也了解。
她关上了行李箱的盖子,“任何一个这么喜欢剑的人都能赢我一票。蒂娜,你把它关上,唐警官和我会努力去挖掘更多信息的。”
她和唐出了门,一路小跑。
“你真的觉得加布和乔安全吗?”埃文说。
“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会亲自挖出鲁本·凯尔·拉特纳的五脏六腑,就像条烂鱼那样。”
埃文看了她一眼。
“一言难尽,但这是我欠他们的,欠他的。这其中复杂得很。”
“不,一点不复杂,”埃文说,“这是友谊,这就够了。”
她希望这不是道非生即死的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