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露觉得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幸运在身上的,这不,她正愁今晚该如何应对,储秀宫的巴尔福晋派人来求见。
“可知出什么事了?”孟露抬手止住了侍女替她换衣的动作问道。
那斯图道:“说是巴尔福晋正准备就寝呢,突然肚子疼了起来,眼下宫门已经下钥了,便想求娘娘的令牌去请太医入宫看看。”
巴尔福晋还怀着孕,腹痛可不是个小事。
孟露当机立断道:“照顾董鄂福晋的赵太医还在宫中,传本宫口谕,让他先到储秀宫看看巴尔福晋。另外,派个脚程快的,速速出宫去请巴尔福晋的太医入宫。”
那斯图应了声是便疾步走了出去。
阿木尔低声道:“娘娘,皇上快出来了,奴婢为您更衣吧?”
“不。”孟露自己将胸前已经解开的扣子又扣了回去,不假思索道:“本宫去储秀宫看看巴尔福晋。”
阿木尔一愣,压低声音道:“娘娘,皇上还在咱们这呢,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娘娘可别错失良机啊。”
孟露心说这良机她可一点不稀罕,她不由分说的往外走,随手指着二等宫女青骊道:“等皇上出来了,你跟皇上说本宫去储秀宫了,让皇上先睡吧。”
话落孟露已经脚下如风般地出了坤宁宫的殿门,阿木尔见她是铁了心的要去,只能懊恼的跺跺脚跟上。
娘娘如今行事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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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从浴室出来时,脸色依旧黑沉沉的。他大步走向床榻,二话不说就躺了上去,随即面无表情的盯着帐顶沉思。
皇后最近实在是太过安分了,他竟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后宫缩减用度一事,她用自己的私库填补了一些,此举好像让宫中之人对她的态度也有所改观。
董鄂氏生产时,她到的比自己还快,还嘱咐太医好生照看董鄂氏;她还问询其他怀孕妃嫔的身孕状况;种种举动的确是一个好国母该有的样子。
思来想去,除了将他赐予她的镯子给了佟氏以外,皇后最近确无任何错处。
而且将镯子给人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总不可能以此事为由废掉她吧。
顺治烦躁的摸了把脸,觉得烛光有些刺眼,他冷声道:“还不熄灯就寝等什么?”
话落一阵脚步声轻踏而来,青骊提着裙摆走了进来,轻声细语地说:“回皇上,皇后娘娘去了储秀宫,让您先就寝,奴婢这就去熄灯。”
“站住。”顺治坐起了身,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宫女,疑惑道:“大晚上的她去储秀宫做什么?”
青骊道:“巴尔福晋腹痛,皇后娘娘放心不下,亲自去看了。”
顺治听完这话半晌无语,许久后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她倒是忙得很。”
说罢他也下了地,朝着屏风后走去。
青骊看着他的背影:“皇上?”
屏风后顺治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去让吴良辅备轿,朕去储秀宫。”
青骊应了声是,转身出了殿门。吴良辅的徒弟小林子就在门外廊下侯着,青骊便跟他说了,之后她又再次进了内殿。
屏风后顺治衣裳还没换完,青骊咬了咬唇,犹豫片刻道:“皇上,用不用奴婢伺候您更衣?”
顺治一向不喜人近身伺候的,只是今日他到底有些担忧巴尔氏那边,一时着急倒是跟寝衣扣子较起了真,怎么都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