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满满一整袋桃子,苏晴才拍了拍手,轻盈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
两人拎着亲手采摘的劳动果实,拐进一条由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忽然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等会儿本公主到殿前献舞,凭我的美貌和姿色,一定能够得到大宁皇帝的喜欢的。”
说话之人是个陌生的番邦女子,生得媚眼丹唇,高挑艳丽,长相和装扮颇具异域风情,长长的栗色卷发上缀着闪闪发光的金玉宝石,束腰的红色衣裙将她的身段裹得婀娜多姿,一颦一笑尽显妩媚风姿。
“公主容貌倾城,天姿绝色,任何男子见了您都会动心的。”旁边的女官对她极尽赞美之词,忽而想起什么,神色染上几分担忧,“只是,那个苏氏能够将大宁皇帝的心牢牢攥在手里,想必是个不好对付的。”
那个自称公主的女子抬起青葱的玉指掩着红唇,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天下男子无不风流,哪一个不喜欢左拥右抱,美妾环伺?何况是至尊帝王,怎么可能只愿意守着一个女人度日?别看现在苏氏在后宫里一人独大,圣宠优渥,可是花无百日红,天长日久的,谁能保证她会一辈子受宠呢?”
“等本公主得到大宁皇帝的宠爱,还怕那苏氏做什么?”
“苏氏已经生了孩子,说不定年老色衰,已经是个黄脸婆了,拿什么和年轻水嫩的小姑娘比?”
“大宁皇帝到现在都没有册立后妃,想来并非自愿,而是苏氏从中阻挠,那个苏氏该不会是个母老虎吧?哈哈哈哈哈……”
芷兰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忍不住撸起袖子,一副想要冲上去干架的架势,她咬牙忿忿道:“晴姐,那个女人实在太嚣张了,简直不把你和陛下放在眼里。我要过去扇她两个耳光,再撕烂她的臭嘴,好好出这一口恶气。”
苏晴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一件家常莲青色织金襦裙皱巴巴的,裙摆上还沾了点泥土,这副模样太寒酸了,而且服侍她的宫人们听从她的吩咐,一个都未跟随,这样出去,一点皇后娘娘的排场都没有,还不够人看笑话的呢。
“稍安勿躁。”苏晴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吃什么就是不吃亏。她按住芷兰的手臂,狡黠一笑,“她刚刚不是说要去殿前献舞吗?那我也去,我学跳舞这么久,多少有些长进,正好可以跟她一较高低。”
背地里骂她是母老虎,还想勾引她老公,简直欺人太甚。不给那个黑心莲公主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姓苏。
大殿金碧辉煌,箫管悠扬,琴瑟鸣奏。
连齐端坐在金銮宝座上,接受各国使臣的祝贺。
乌尚使起身,交叉双臂,放在胸前,躬身向连齐行了一个礼,说了一些恭贺陛下登基,以及促进两国友谊之类的场面话。
“承蒙贵国热情款待,我们乌黛雅公主特向陛下献舞,以表谢意。”
连齐听闻乌善国有这个习俗,男女老少都喜欢用舞蹈表达情感,有事没事都要来上一段。
尊重其他国家的风俗习惯是一国之君的基本准则,连齐抬了抬手,“准。”
常福扬起手中的佛尘,捏着公鸭嗓道:“请乌善国乌黛雅公主献舞。”
乌黛雅公主穿着红色薄纱舞衣,低低的领口隐现雪白的起伏,裙摆上遍缀闪亮的宝珠金片,手腕和脚踝上的金铃清脆作响。
她在鼓乐的伴奏下,扭动水蛇般的腰肢,展现妖娆惹火的舞姿,频频向殿上之人抛去媚眼。
高坐九阶之上的年轻帝王,十二毓流冕之后的俊朗面容平静无波,教人猜不出心绪如何。
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就飘出殿外,至于跳舞之人长相美丑,舞姿如何,他一点都不关心,更没有兴趣欣赏。
他只盼望宴会早点结束,他好回后宫陪伴老婆和女儿。
苏晴估计又摘了果子,等着他一起吃呢。
“陛下。”常福捧着一本金笺册子,站在旁边道,“有一位公主也想献舞,还望陛下恩准。”
连齐修长白净的手指轻叩御座的扶手,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哪个国家的?”
“好像是……”常福挠挠头发,支吾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奴才只知道这位公主的芳名叫爱什么丽丝。”
说来惭愧,他刚刚被薛尚宫差人叫了出去,薛尚宫交给他这个册子,并且教了他一句话,叫他在御前照着念,可是那句话太过拗口,他这笨脑子压根记不住啊。
连齐漆黑的眸底隐隐划过一抹微光,他朝常福伸出手:“拿给朕看看。”
“是。”常福双手呈上。
连齐打开这本册子,看到上面的内容,嘴角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牵起,流泻出舒缓而温和的笑意。
alice是苏晴的英文名字。
连齐的剑眉饶有兴趣地挑起,“那就请cha国的爱丽丝公主进殿献舞吧。”
既然老婆想跳舞给他看,他就好好享受眼福。
周边的一些地区战乱不断,朝代更迭频繁,时不时冒出来一个新的国家,所以在座的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听到连齐念出“cha国”,并没有觉得奇怪,只当是一个新建立的国家派来公主献舞,希望借此机会博得陛下青眼。
那些国家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而来,大家心知肚明。
随着礼官的唱和声,苏晴聘聘婷婷步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