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岚楚摇头:“那可不行,实不相瞒,这位姑娘是在下的心上人,在下断然不能拿自己的心上人当做战利品。”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在凤岚楚说到“心上人”三个字之时,花九箫的眼神蓦地变冷,眼底浮起杀意。腰畔弯刀出鞘,银白色的刀光划过凤鸣台,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再次定睛时,花九箫已经逼至凤岚楚的身前。
凤岚楚连忙以扇迎战,他的扇子就是他的武器,扇柄由钢铁所制,展开如刃,合起似棍。
蝴蝶弯刀一出鞘之后,整座凤鸣台便被一股浓烈的杀气笼罩,处处皆是银白色的刀光。天空上的乌云越聚越多,狂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扑面而来,将曲黛黛面前的白纱帘掀起一条缝隙。
曲黛黛的目光落在花九箫和凤岚楚的身上。
她已经无数次见过花九箫的刀法,但每一次,她都没有看清敌人是如何败在他手里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当她终于能看清蝴蝶弯刀的寒刃时,那森寒银白的刀刃已经抵着凤岚楚的脖子,再稍稍往前一点,凤岚楚的头颅就会被这把象征着死亡的刀收割。
花九箫没杀他,他似乎有顾虑。
凤岚楚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站在凤鸣台的边缘,身形摇摇欲坠。他早就听闻花九箫是高手,但他不曾料到,他会落败得这样地快。
凤岚楚武功高强,在凌霄城甚至整个江湖都鲜有敌手,对于他的武功,他一向是自信,且颇有些自得的。即便他胜不了花九箫,他也有把握能耗上一会儿,将这个魔头的力气耗掉大半。
结果,他居然在他手底下只走了三招,就从里到外输了个彻底。
花九箫轻蔑地看着他,冷冷道:“你输了。”
他今天不想血洗凤鸣台,不仅是因为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更是因为曲黛黛就坐在这凤鸣台上,他不想再让她瞧见他杀人的模样。
花九箫对自己在曲黛黛心中“十恶不赦”的印象耿耿于怀,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杀人,他甚至厌恶鲜血,也害怕过飞起的头颅。
花九箫收回搁在凤岚楚颈边的蝴蝶弯刀,推回刀鞘内。他握着蝴蝶弯刀,朝着白纱帘后的曲黛黛走去。
曲黛黛逃走后,他疯狂地想念她,想得咬牙切齿,想得夜不能寐,醒也是她,梦也是她。每一次心脏的跳动,每一口呼吸,都是她……
若想忘记,只能剜去心尖上最柔软的血肉,用鲜血和痛楚来遗忘。
从来没有一个人,叫他这样地恨着,也这样地爱着。一时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里,揉进骨血中;一时又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他那么急切地想见到她,此刻见到她,却又仿佛不那么急迫了。他一步步的,不急不缓的,朝着曲黛黛靠近。
他的双眼中再无了其他,只剩下坐在白纱帘后的那道身影。
行至凤鸣台中央时,一只巨大的铁笼从天而降,花九箫抬眸,那铁笼不偏不倚,正好罩住他的周身。不远处的凤岚楚展开折扇,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无数弓箭手从凤鸣台下奔上来,将花九箫团团围住,箭搭在弦上,弓已经绷到极致,就等着凤岚楚一声令下,将花九箫射成个马蜂窝。
花九箫面不改色地望向白纱帘后的曲黛黛,那层白纱帘真的太碍事了,他忽然很想看看,此刻的曲黛黛脸上是否也如醉霄楼上那般无情。
曲黛黛早就知道凤岚楚会设下埋伏,当那铁笼囚住花九箫,无数弓箭手伺机而动时,她交握在身前的一双手,还是忍不住微微收紧了些力道,唇角也不由得抿了抿。
“射。”凤岚楚沉声道。
“咻咻咻”无数支闪烁着寒光的箭支,如流星般朝着花九箫飞去。
曲黛黛的心脏猛地收紧,手心里沁出一层冷汗。
花九箫拔出蝴蝶弯刀,旋身而起,手中的刀光化作无数寒芒,轰然一声,由钢铁所制的巨大铁笼,在这一片刀光中化作无数碎片。
传闻蝴蝶弯刀削铁如泥,绝不是夸大,这把刀由寒铁打造,是真得能做到削铁如泥。
无数飞来的箭支,断在他的脚下,转眼间,凤鸣台就被这些断箭给淹没了。
“金甲护卫,拿下他。”凤岚楚面上青白交加,咬牙道。
话音刚落,便见一片金光闪烁,大片的人影朝着凤鸣台涌来。
金甲护卫是凌霄城等级最高的侍卫,也是实力最强的侍卫,经过层层筛选、严格训练,最后能留下的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凤岚楚不信,花九箫武功再高,能抵得过这成百上千的金甲护卫。
金甲护卫一出现,曲黛黛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凤岚楚铁了心要杀花九箫,居然连金甲护卫都舍得出动,每培养出一个金甲护卫,都要花费十几年的时间。金甲护卫的传说一直在凌霄城内流传着,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凤氏族人是不会轻易出动金甲护卫的。
花九箫纵使武功再高,也不是神仙,更何况,他还中了她的透骨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