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想的。
他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在想怎么出去。
江余朔当时就点点头,表示他了解了。
他以为江余朔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江余朔当天晚上就尝试带他出去。
事是挺好的,但难在了第一步。
陆立夏当时的病房并不高,三楼,这点高度对于江余朔沈屿他们来说就是轻轻松松,但对于陆立夏来说不亚于死亡距离,更何况他从来没干过翻窗这事。
江余朔给他的解释是——白天除了自由活动和吃饭的时间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巡查。
这种情况下你要躲避人和监控毫无破绽的跑出去是不太可能的,当然,这是基于陆立夏的情况考虑的,江余朔是没有这种顾虑。
所以江余朔想的是晚上,行动的时间也是晚上。
可陆立夏这人实在是难以迈出第一步,江余朔也只好循序渐进,从最简单的地方教他。
这一来二去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
陆立夏想了想,还是觉得那段时间真的有够离谱,谁能想到他最初的启蒙老师是一个小他两岁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呢。
江余朔教会了他很多,尽管他可能没意识到。
病房里江余朔没什么心情回忆过去,他本来在想自己受伤这事怎么跟祁倦解释,听陆立夏说了那么两句,他感觉头又有些晕。
那段时间于他来说并不稳定,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更多时候是混乱的。而很奇妙的是,在这之中,有一个描点一直一直没有变过。
无论是用什么方式想起哪一段回忆,江余朔都能想到这个描点。
祁萧。
对于江余朔而言,祁萧是唯一的,是不可代替的……
可他想不清祁倦是为什么对他好,又对他不好……
好奇怪。
江余朔选择放弃思考这个让他纠结,他看向陆立夏,又心想这人是真的太好骗。
当初不过是各取所需,帮陆立夏出去也不过是他无聊到极致的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可这人未免太过真诚,唤醒了他为数不多的一点良心。
真的不多,就一点点。
陆立夏无知无觉,他自顾自的回忆那段时光,在想当初的江余朔是多么的变态,又想起沈屿发病的恐怖,想起被江余朔训练的那段悲催日子,也想起沈屿变态的占有和江余朔莫名的顺从……那些那样不同又莫名和谐的一切。
他真觉得,江余朔是个很奇怪的人。
事到如今,他都没有完全搞清江余朔到底患的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清楚,又不清楚。
起初他有点在意,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了解不到这些方面,后来他释怀了,因为这家伙连沈屿都骗,不知道也正常。
这个世界上大约只有一个人能治得了江余朔这张满是谎言的嘴,可惜……
说不清。
陆立夏知道祁萧是不同于他们所有人的,当初他逃离病院,在某个方面上,是江余朔在利用他向祁萧传话。
这是他很久之后才意识到的,他以为江余朔帮他是出于好心出于朋友之间的情谊又或者是其他,可他见到祁萧后,又觉得江余朔这一切的安排好像别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