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强大到仿似无所不能的萧楚昀,此时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掉的白玉瓷器。
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沈南枝自然也不例外。
她回抱住萧楚昀的腰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无论什么话语在这时候都显得有些多余。
她只默默地靠在萧楚昀怀里,任由萧楚昀抱着她,慢慢地将那些负面情绪独自消化。
可即使是这样,萧楚昀约莫是顾忌着她的身体,也只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不敢贴她太近,似是生怕自己身上冰凉的体温冻到了她。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楚昀才终于松开了沈南枝。
等沈南枝再抬眼看去,他依然是那清冷如月华似的模样,只有在看向她的时候,那眉宇间才多了几分温软。
“走吧,该回去了。”
萧楚昀牵起沈南枝的手,带着沈南枝离开了幽兰谷。
墨云驾着马车早已经等在谷口了,同时带过来的,还有京城的消息。
昨夜荒废许久的玉泉宫起了一场大火,等宫人发现的时候,已然来不及,虽然最后这场大火并未波及其他宫殿,但却将整个玉泉宫烧成了一片废墟,而且恰逢顺庆帝从御花园出来赶往珍妃娘娘生前居住的朝华宫,途经此处,也被那大火灼伤了。
再加上昨日才从禹州传回来的七皇子萧祈安身亡,而二皇子萧时华谋害大皇子不成,也反丢了性命,一夕之间,痛失两名爱子,顺庆帝身心受创,重病不起,将朝政全权交给了之前监国的大皇子萧怀珉。
对此,朝堂上下几乎无人反对,仅剩的那点儿声音,也是跟五皇子萧子义和刘家有关的,他们连夜赶往五皇子府邸,甚至冒着此前顺庆帝对萧子义的禁足令,强行或者着人悄悄闯入五皇子府邸,结果才发现,五皇子早已中毒身亡,是此前顺庆帝不想朝堂不稳才压着,秘不发丧。
萧氏皇族凋零,到了顺庆帝这里,膝下成年的皇子也就那么几个,一夕之间,三位皇子身故,剩下的能挑大梁的,也就只有大皇子萧怀珉和镇北王萧楚昀。
而且,比起最先跳出来的刘家,张家尚在观望。
虽然传回了萧祈安的死讯,但一日没见萧祈安的尸体,张贵妃和张家上下依然不愿相信和接受,但事已至此,萧祈安人不在,他们也无法据理力争。
至此,顺庆帝命萧怀珉监国,镇北王萧楚昀都未有异议,其他朝臣莫敢不从。
墨云将这些消息都一一报给了萧楚昀和沈南枝。
说到最后,墨云还忍不住提醒道:“主子,大殿下说,早朝过后,他会去镇国公府找主子商议要事。”
算时间,他们这会儿回去,正好能赶上萧怀珉过去。
萧楚昀点了点头:“走吧。”
墨云连忙放下了帘子,马车一路朝着京城飞奔。
萧楚昀很自然地牵起沈南枝的手放在了心口:“冷吗?”
虽然已经入夏,但是山里的晨雾未散,依然有些寒凉。
沈南枝的眉梢上都带着一层水雾,衬着她原就美艳无双的面容也多了几分缥缈的仙气。
见状,萧楚昀不由得伸出手指,轻轻地描摹着沈南枝的眉眼。
那般珍重的模样,仿似是在临摹某样稀世珍宝。
他原本冰凉的指尖,在碰到沈南枝肌肤之前,就已经凝了内力在手,那温热的触感几乎要给沈南枝一种他跟正常人一样体温的错觉。
可是,他的唇角隐隐发白,分明是冻得狠了。
见状,沈南枝连忙从他掌中抽出手,直接抚上了他的脸颊。
冰冷刺骨,仿似她摸到的是块冰雕。
沈南枝不放心,连忙伸手又去摸萧楚昀的手臂,胸膛,可哪怕隔着厚厚的布料,那刺骨的冷意也叫沈南枝心下一沉,当即紧张道:“王爷,你怎么这么冷?”
不曾想,话音才落却反被萧楚昀抓住了双手,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了怀里。
只是,约莫怕冻着她,萧楚昀很快又松开了她,只用带着暖意的手包着她的手,并从容道:“没什么,之前那暂时驱除寒毒的药丸子后劲儿上来了,等一会儿就好,别担心。”
说起来,若不是沈南枝想要去探寻玉泉宫里的秘密,也不至于叫萧楚昀服下那药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