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弃言到亚青河畔已是十四日的晚上了,暴雨将他整个人都完全打湿了,但是他丝毫没有在意。
他从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爱马上下来,轻拍马背:“黑皇,辛苦你了,快去休息吧。”
外表高大俊猛的黑皇仿佛能听懂主人的意思,不舍地用头蹭了蹭周弃言的身子,嘴还在一直吐着热气。
周弃言目光柔和,轻抚马头,黑皇跟随他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他已经将黑皇当做亲人。
黑皇驮着自己连续跑了一天,没有歇息,一直跑到亚青河畔,让周弃言的心里不禁愧疚。
将缰绳交给跑过来的士兵,周弃言看向另外一位看见他而过来的士兵。
士兵满面脏泥,混着红色的血水,眼睛红血丝遍布,尽显疲惫,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样子就是大雨也无法完全遮蔽。
“你好!请问阁下身份!”士兵稍显戒备地盯着周弃言。
周弃言从怀中拿出一只令牌,上书卫圣二字,是议会卫圣军的将军令牌,他朗声道:“我是周弃言,特来接管防务,你们的神觉师和军团长呢?”
一看令牌,士兵马上向周弃言行了一礼:“周将军好!我们军团的神觉师在大帐中,我带您去。”
周弃言有点诧异地问道:“你们是哪个军团的,军团长呢?”
“报告将军,我们是卫圣军第十三团,我们的军团长在您来的三个时辰前已经殉国了,现在是第二十三团军团长杨红大人暂代我军团军团长一职。”
战况已经惨烈到这个程度了吗?!一团的军团长竟然都
周弃言心里不由得揪紧,赶紧加快了脚步,跟随士兵向前走去。
一路,雨幕下,他看见直道两旁,乱搭的帐篷底下,有很多伤员,他看见,有一位丧失一条胳膊的伤员,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身旁的救护员拼命捂住他的伤口。
但是她手忙脚乱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并没有接受过太多救护培训,很明显,是就地征来的新兵。
周弃言转头问道:“怎么回事?救护院怎么没有设置,伤员怎么办?”
“抱歉,将军,本身第二道防线就没有设置什么太多的设施,今天一直在下大雨,加上血族攻势不停,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搞出来合格的救护院,只能先这样了”
该死!这样会造成多少不必要的损失!但是,周弃言也知道,这对于现在战事吃紧的前线来说,确实是要求高了些。
没有办法,周弃言只得闭嘴,加快了脚步。
连续多日的暴雨,使得直道泥泞不堪,走人十分困难,但是走了几步后,就没有直道了,直道在此时分叉拐向,一路沿亚青河向下,一路则拐向惊蛰山脉地界。
出了直道,周弃言走过遍地的行军营帐,终于走到了稍微靠向亚青河的中军大帐,在这里已经可以隐隐看到河对岸的光亮了。
士兵没有继续跟着周弃言,周弃言向营帐前的士兵出示了令牌,便掀开帘笼,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两个人。
听到声音,两人望了过来,还没有说话,周弃言便抢先一步掏出了令牌说道:“我是周弃言,你们的神觉师应该也接到了议会的命令了,我来接管长风渡口的防务。”
两人连忙站起身向周弃言行礼,然后对视一眼,一人先说到:“周将军,我们就是神觉师,我们早就接到了命令,正等您来呢。”
神觉师,每个军团都会配备一位,王牌军团则会按情况多配,用来接受上峰指令,传递命令。
神觉师是天生对神觉内瞳法极有天赋的人修炼其而成为的,他们的特点是身体都不适于打仗,只能作为军团的通讯员使用,但是他们的作用独一无二,且数量极其稀少,所以在军团中有非常高的地位。
自七十三年前雷家雷问工,一位天资卓越的神觉师,以身殉道,耗尽全身所有精力,搭建了一个覆盖人族全部神觉师的神觉网络后,神觉师传递讯息便更为便捷了。
现在的神觉师还可以有较快速度和较高稳定性地联系其他神觉师,而不是以前只有单纯地接受上峰指令时可以做到流畅。
相当于,雷问工为所有的神觉师都助了一把力,插上了一个翅膀。
七十三年后,他仍然无时无刻不在天下的神觉师身边,所以很多神觉师都在供奉雷问工的牌位,雷问工也得尊号雷公,入葬圣贤园。
“你们就是十三和二十三团的神觉师?杨红军团长呢?”周弃言问道。
另一位神觉师马上回道:“我不是,我是十五团的神觉师,二十三团的神觉师正在杨红军团长身边,我们十五团的军团长傅青红大人此时也与杨红大人在一起。”
“十五团?我怎么不知道长风渡口还有个十五团?”周弃言非常疑惑。
“报告将军,十五团是两个时辰前到的,他们从第三道防线而来。”十三团的神觉师解答了周弃言的疑惑。
原来如此,周弃言恍然大悟,战争一爆发,第三道防线上的常规兵力七个团都接到了命令,向第二道防线开拔,现在确实也是时候了。
“将军稍等,我现在就传消息让两位军团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