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归来去
民以食为天,它们吃什么自己就跟着吃什么,可总不能老吃他们的残渣,真是的,好几天了,闻鱼都瘫在那里一动不动。“今天要是再不进食,我就死定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心里想着眼睛盼着,刀已握在手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噗’闻鱼知道它回来了,今次的猎物似乎有所不同,看看公鹫带什么回来了,闻鱼凑过去看个热闹,一看到地上的麋鹿,他的两眼就放光,好样的,公鹫放开嘴巴撕扯下一条鹿腿,来到妻儿身边,这半头的麋鹿全归他了,闻鱼万分高兴。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打造今天的伙食,喂饱一下饥肠辘辘的自己,没有调料的加持,也不代表做不出好菜,依靠纯熟的技巧,一只烤鹿成事了,再烫也没关系,如狼似虎的猛吞起来,香味是食物的宣传方式,它能让人产生食欲,也能引来小鹫的喜欢,见它可爱撕了一小片放到它的嘴里,没想到一下就进了肚子,还闹着还要,它的家人们也不懂什么叫客气,本来还是他的肉,现在……
此后的倒霉男人,竟为了这些人,不,是鸟禽服务了个把月,每天也有大把的肉可吃,也算是补偿。小鹫们渐渐学会了飞翔,只有他一人还无法离开这鬼地方,终日面对着这些鸟禽,怎能不叫人心烦,就是说话也没有诉说的对象,敢情情趣在丰富的人也无能为力。“鹫大哥,我已经呆不下去了,你就放过我,带我走吧,无论如何都不想留下来,我会死的。”歇斯底里地说出他的心事,公鹫来到母鹫的身边,不知道呱呱地叫些什么,二兽互相回应,然后双双走出山洞。
“怎么了,有敌人吗?”闻鱼带好刀剑来到门口,公鹫看着他然后挥动翅膀飞起来,过来要抓闻鱼的双臂,就如当初一样。“有希望,我能离开了,或者…听天由命吧。”随着两头大鹫的叫喊,他又一次这样的看天空,不过好像是往下降,难道是要杀人,“听天由命,听天由命……”忽然又折回天空,本就是天空的霸主,在那是他的天堂,往山下飞去。今天他要离开这里,任谁也阻止不了,母鹫在旁护航,一切都那么顺利。
山脚下,闻鱼对着两头大鹫揖首道谢,“这份大恩,若有机会报答,闻鱼自然不忘,谢了,后会有期。”望着大鹫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些黯然,竟与鸟禽处了个把月,彼此应该也有感情了吧。山下的镇子依旧如故,屠魔大会已经过了两个月,大展雄风的闻鱼,却在此之后销声匿迹,说来也没人信,闻鱼曾经死过。
摸摸下巴的胡子,倒是长长了不少,邋遢的他现在就像个乞丐,也学着大摇大摆的走街过市,走到一个墙角边,忽然一个新奇的念头在他的心里产生,就是当一回乞丐玩玩。闻鱼就势往那角落蹲去,将刀剑往身后边藏,然后把自己弄的更邋遢,坐在那里乞讨,大声叫唤道:“大爷行行好,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说完也学着那些个,爬了出去,跪在路人的面前乞求,“行行好,给点吃的吧,随便给点,我已经有两天没吃了。”行人一脚踢开闻鱼,骂声滚蛋,闻鱼只好爬回角落边,手底下却像按到了什么。
随后听到茅草之下发出哀怨,“谁那么不小心,把老子给压着,别走让老子打烂你的屁股。”底下的人一翻出来,就给闻鱼来了句,“哇,你好臭,我看你不是两天没的吃,而是二十来天没洗的,离我远点,都懒的动手打你。”闻鱼往墙壁上靠,打量着对方,一个只能在乞丐窝里待一辈子的人。“嘿,小子,你是哪来的,不会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吧,待会儿就有人来接收这地,你还是尽快走吧,不然会有麻烦的。”“什么麻烦,能不能跟我说,我挺喜欢找麻烦的。”“跟你说也可以,我们去那边说,别给他们看到了,不然打残你的腿,大强哥。”
“嘿嘿,瘦子,你说的不错,你是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新来的不懂规矩,大强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很快带他走。”来了二十几个衣裳褴褛人,为首的大强哥带动着,“小子,你很臭耶,我最恨这样的懒乞丐,教训一下就学得会了,你们说是不是?”清早的打个小子真是爽,没准还能带来好运呢!“你还想说什么,想先挨揍是吧。”边上一人出来揪着瘦子,想弄来个鼻青脸肿,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啊,动手啊,你怎么不做了,教训是应该的,可是欺负人我却看不惯。”局面陷入僵持的状态,“小子,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我……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闻鱼适才手一挥,一道三米长的刻痕到了墙上。
凡是见到闻鱼的人都靠边站,不是认识他的人,而是躲他的晦气。“哈哈,是该找个地方洗洗,自己也有两个月没洗了,不脏才怪。”目光四处扫描着,真给他瞧见熟人,“那家伙不正是周瑜,找他借身衣裳,总不会抠门不借吧。”闻鱼大步地走向周瑜,众人无不让道的,怎么也得给晦气让路,“周兄,还认识在下吗?”面容可以糊,声音可以假,但那双眼睛却绝对不假,略带怀疑的语气问道:“闻,不,不,你是古全?”身后的周雨欣娇躯一震,这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他二人曾经说过知心话,想到这,不由地脸红起来,她自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不安的躲到周瑜的身后。
“周兄,我现在不叫古全,叫回我闻鱼好了,父母给的名字还是乱变动。”“得得得,闻鱼是吧,你这身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臭,还跑到这儿来。”闻鱼有点不还意思,挠着头说道:“呵呵,还不是为了向你借盘缠,我可是满地方找你。”“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无家可归了,你来不是看我的笑话吧。”说这话的时候,周瑜的神情语气都低落了许多,看来他对于这个家还是很上心的。“对不住,提起你的伤心事,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周瑜回头把周雨欣拉出来,跟闻鱼见个面,虽然她是看不见的,“闻兄,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妹妹周雨欣,人长得不错吧,只是自幼双目失明,妹妹,他就是闻鱼,他小子……”
周雨欣的感觉却不是很高兴,“怎么了,雨欣,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等等,她……”周雨欣忙打住闻鱼的话,“闻大哥,你不是还要忙吗,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好香呀!”闻鱼拍拍脑袋,才涣然醒悟,“对了,我还是得先去洗个澡,这身上痒的不得了。”闻鱼虽然一眼就看出她是谁,却也看出她不想周瑜知道这件事,既然不想我说就不说了。
附近的小溪,闻鱼脱去衣物,尽情地清洗身上的污垢,天底下没有一个丑男人,有的只是懒男人,勤劳是一种传统美德,管他是男是女,只要具备了这种美德,在我的眼里他都会很不错的,值得我去尊敬他。此时此刻,他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不需要去区分,焕然一新的他露出欣喜的笑容,古时生活质量很差,人能活到四十就很了不起,所以有人称七十岁为古来稀,但现在生活质量好了,平均每个人都活的过七十。七十年的光阴里,你若不懂得乐观的生活心态,那你这七十年算是白活了,笑容该常常挂在脸上。
算是一方霸主的周锋陨落了,他的败是由他的子女造成的:三子周瑜挑唆他人杀了城主之子,虽然不是亲手所为,却给了城主发飙的理由;长子周大贵轻信小人谗言,与城主结盟逼退周锋的家主之位;次子周大富被设计酒后失常,杀了关押在大牢中的父亲,然后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周府虽然还在周大贵的掌控之下,却没有与城主一拼的实力,已经是名存实亡,周瑜则领着妹妹潜逃,从此流落江湖。
第三十三章 东风破
江湖总是不肯安定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纠纷,有死伤,这倒成了不可更替的事实。
如今平静已久的江湖又有一桩血案发生,贵州的一门镖局上下七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尽皆惨死,杀人者极其残忍,把每个死人的脑袋割下来,有序的堆积在大门口,任谁见了都要心惊肉跳。此事惊动甚大,朝廷派出九门捕得力干将薛德宣,全力调查此事,务必在短时间内查名真相。
薛德宣是九门捕的一把交椅,但只他一人势单力薄,对手又是能在一夜间灭了人家镖局,想必是一个蛮大的杀手组织。说起来也定不好对付,所以他邀请同是九门捕的刀虎、乐胜。二人都愿意出手帮助,另外,他还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正道的青天,但它却只是一个山庄,一个住着四位才情、武艺超绝的山庄——正艺山庄,若能请动山庄的能手,这件事或许会好办的多。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正艺山庄在湖南省境内,闻名的四位庄主琴棋书画各有所长,又有除暴安良,惩奸除恶的心,使得人们遭遇不测,便想到了它。整个山庄上下可以说是一个正义的团体,比那些自称正道人士的人,却为非作歹的强太多。薛德宣的枣红马行速了得,到达山庄花了三天时间,他们从来不相信书信里的求救,只要你有事就来山庄求见,若真有此事,山庄定当为你伸张正义。
“劳烦通报一声,说九门捕的薛德宣拜访。”“原来是薛捕头,容我向庄主通禀。”说完左右的看门人退入门内,把大门一关,机警的捕头自然也发现这事,马上按紧腰间的刀,脸上一片肃杀,“出来吧,朋友们,明人不做暗事。”薛德宣今次怕是遇到麻烦了,因为出来的个个手持利器,想要取他的首级,为首的青年发话问道:“薛德宣,你还是乖乖下马投降,不然我这些兄弟可问候你了。”薛德宣勒了一下马绳,却不感到紧张。“不要多说废话,是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仗着自己的功底,薛德宣还是挺自信的,但手中的金龙鞭可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反而握的更紧。
为首那人抬手一放,周边冲出四名持剑的,各使一招攻去,金龙鞭有了用武之地,轻松的将攻势打落。那四名剑手一击不中即刻后退,动作很是干脆,叫薛德宣心里一惊的是,又有四人上前,斗不到两招又退了,好像是在耍弄对方。如此方法怎么不叫他愤怒,大声叫唤:“要打便打,这是为何?”一头发怒的狮子在眼前,为首青年却不当回事,反而调过马头迈出一步,在场的四十八名狙杀手尽数出动。
四十八般招式从天而降,这般架势并没有让薛德宣不妥,相反的他更高兴,这才能显示他的实力。借助马背做阵营,手中金龙鞭幻出‘巨海漩涡’,大圈大圈地鞭影向外扩散,只这一招便足以应付四十八个招式,破开众人站在马背上,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金龙鞭直指向背的那人,青年手里提杆枪转过马身,枪头也直指着对方,“好鞭法,不愧是…我们较量一下。”枪如龙如虎,他的目的不是人而是马匹,其驭马冲撞的本事也是一绝。
薛德宣晓得他的目的,坐回马背上也冲将上前,以鞭临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些许的不协调。持枪青年临时变招,看似飘忽不定的招却时刻瞄准对方要害,丝毫不给那使鞭的机会,这就是短兵器的缺陷,人家不给你活路,你总不会再去求他吧,可以做的只有自谋多福,几番接触下,薛德宣发现枪法虽好,可那杆枪的质地不怎样,只要这样……调转马头直往枪口上冲,青年始料不及失了方寸,趁着大好的空挡,薛德宣扫过一鞭打断那杆枪,再回身一脚踢中马头,顿时人仰马翻,再要爬起来还得先问过虎视眈眈的金龙鞭。
大门在此时敞开,管家直呼留情莫伤了和气,薛德宣撤下金龙鞭,向管家求证道:“敢问管家此是何人?”管家扶起那青年回道:“此是犬儿黄升,刚才多有得罪,在此给捕头赔罪了,薛捕头里边请,主人已久候多时。”“管家,到底何事要动用护院来防范,还有经过的那些个房屋……”四周的房屋都在重新修葺,显然是遭到过破坏,管家面有难色,“说起来也怪捕头呢,前几天常有人扮做捕头模样,来庄内生事,可是防不胜防,最后庄主下了规定,先在庄外挑他的霉气,看他如何再装,也就把这风给止了,不想捕头今日真的来了,以后就不用提防。”说着已到了庄院的书房,“这是书庄主的房间,捕头进去吧,小人告退。”
此处便是书房,堂内挂有‘书中乾坤’的匾额,底下挂着孔夫子的画像,还有诸子百家排的上号的,无一不齐聚一堂,倒也有一番风味,还有满屋的书籍,这里可以说是读书人的天堂。书桌上满是书,而在书中买埋着一个人,一个人称书侠的,“书侠,近日过的可好?”大家虽然心中交往,却极少有机会见面,且山庄并不为朝廷卖命。只因此事影响过大,薛德宣才不得不来请帮手,问候过后仍不见有回应,又试着叫唤了几声,这才有了回应,醉心文笔,适才练了几帖王羲之的字,就趴在桌上睡了。
“薛捕头,你来的真是时候,看看我这几帖写得如何?”手里已捧起那些字,薛德宣看了几眼,虽然胸中并无多少墨水,却也不能败了人家兴致。“不错,只是有些字不妥,如果改一改会好一些……”“那是哪几个字呢,捕头给指点一二。”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薛埠头也只是随便说说,怎么可能会真的懂呢。薛德宣硬着头皮随便指了个字,“啊,是‘多’字,捕头有何见教?”“字……写得不错,但没有‘多’的样式,我觉得简单就好。”仿佛也觉得有道理,“简单,可是好像不那么容易,捕头……”薛德宣忙打住他的话,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别,别了,我只是个粗人,不晓得许多道理,我们还是谈点别的。”
薛德宣的好友刀虎来了,只因他喜欢先声夺人,“没错,我们该谈点重要的事。”长得粗犷却不代表人也粗,心思灵敏并不是看似心细的人才有,“刀虎,你怎么来了?”“你二人近来无恙吧,前几日我去了趟贵州,那里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杀他们的其实只有一人,那人的武功甚是了得,估计不同的伤口是他信手捏来的兵器造成,往往都是一招致命;总之是一个高手干的,估计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二人俱都惊愕不已,一夜间能做到杀人却不引人察觉,那得要多快的手法。
“刀虎,那这案子还能具体查到凶手吗?”刀虎喝了几杯茶,不由思索的说道:“不能,根本没法查。”“那我们怎么向朝廷交代,孙仝兄,劳烦你修书一封,写明此事前因后果。”书信在片刻之后搞定,薛德宣谨慎地将它贴身保管,因为刀虎又说了一件事,前去探察的差役十有八九枉做刀下亡魂。这封信能提供的一些消息,势必对朝廷日后寻凶有用,但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寄出这封信。“庄主,两位客人,午饭时间到了,请随我到大厅。”管家提醒时间到了,“我们走吧,先吃完午饭,我随后陪同二位去贵州一看。”
四人刚走到门口,一柄极其锋利的剑迎面而来,只听见鲜血飞溅,管家的喉咙给刺穿了,“快走,他的目标是我们,走啊。”刀虎忙推开二人,拔出刀与黑衣人周旋。二人亦晓得不是对手,但更多的是不想伤及无辜,毕竟这里也住着上百号人,跳出围墙往逃命去了。黑衣人稍后尾随而来,且忽远忽近的,倒是不怕二人逃出他的手掌心,似在戏耍二人,但二人也知道若再慢一点,随时都会给追上。
停住脚步,假装脚腕受伤,停留在原地。不理会薛德宣的好意,执意要薛德宣一个人走,他坚决留下来拖延时间。薛德宣也答应他,马上去找帮手,只是孙仝一定要活下去。“你怎么还在这,你难道是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