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一听更惊,想那日陈登当早就在城头上观战,不然他何以在那紧要关头立马出现?刘备想到这里只暗暗叫苦,只是那日自己说谎他也没叫破,想来还是给自己面子了。只是这谎话既然是谎话了,便不能再反悔,你只有把谎话说到底,才能变成真话。不然别人既然一锤将你定死,便是永无翻身之地了。
刘备打定主意,呵呵笑道:“可能是他发汗过后突然虚脱……”
陈登也不理会这么多,突然巴掌大手往刘备手臂上重重一放。
刘备手臂被他一触,本来陈登也没出多大力气,愣是让他颤了两颤。
陈登突然莫名说道:“大丈夫当是有四海大志,玄德之机智我很佩服。”
刘备一愣,他这话,是看出我在说谎?刘备只暗叫实在不该,连忙谦逊道:“哪里哪里。”
陈登笑了笑,便把手收回,拱手道:“不过风云有时变,还望玄德抓住机遇,甚速甚速。”
刘备听得更加莫名其妙,只怔怔的送着他离去。
第六三:公子应
刘备突然想起昨晚田瑟之言,心里便自一愣。陈登说陶谦有意要放弃徐州回丹阳老家,难道今日他话里的意思,便是要让我把握这机会,速回徐州,以观其变么?
刘备左右思量,陈登跟我非大识之人,从无交情,他何要跟我说这些?
刘备正自不得其解,只见一个青年人走了过来,向刘备行礼作揖:“鄙人乃陶使君小子应,这位想必就是刘平原吧?”
刘备见是公子应,便赶紧还礼:“鄙人正是刘备。”
刘备见这人的模样,跟田瑟口里所描述的一样。只见他左边脸颊的确有颗大痔,痔上长了长长一捏须发。不过这捏须发正好和胡须捋在了一起,虽看起来怪异,但也不甚丑陋。
刘备打量公子应,公子应也正打量了刘备一番。
公子应见刘备两耳垂肩,容貌甚姿,只少胡须,便是诧异,呵呵笑道:“刘平原善面,我好像在笮融那里见过你。”
刘备一愣,‘南之笮融,北之吕布’这两个可是好杀之徒,他如何将我和笮融联系在一起?
刘备见他这话说得很是唐突,便有点不高兴,但脸上还得笑笑:“公子说的可是下邳相笮融?”
公子应笑道:“对呀!”
刘备笑道:“备游历甚浅,公子又要说笑了,想我哪里见过笮相国。”
公子应摇了摇头:“非也!我也知道你没见过他,但你想亦听说过笮融在下邳所行善举吧?”
刘备扭捏一笑,笮融这厮能做什么善事?想了想,只得说道:“笮相国在下邳广营佛寺,曾布施酒米于路人,这事备亦有所耳闻。”接着笑问,“但不知跟备有何关系?”
公子应道:“啁啊,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像笮融佛寺里尊坐着的那些浮屠吗?所以说我见过你,你还一时不相信。”
刘备一愣,我如何像浮屠了?
刘备一想到佛皆双耳垂肩,而自己最大的特点不外乎于是,如此说来他是把我比做菩萨了?刘备想到这里,心里沾沾自喜,想他把我比作菩萨,这可是非一般善人所能有的待遇。正要推说不敢不敢,岂知公子应话一说完,便是拶须自喜,甚是得意的看着刘备。
刘备见他眼神奇怪,他突然拶须看着我干嘛?
刘备心里想着,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大吃一惊,我之胡须何在?
刘备顿时愤怒不已,好啊,他原来不是把我尊若菩萨,却原来是在把我秽若太监,笑话我没胡须!
刘备怔了两怔,本要发作,但转眼笑笑:“公子过奖,不过我在灵山倒也见过公子。”
公子应一愣,问道:“灵山在何处?”
刘备道:“这灵山嘛,就是释迦牟尼待的地方。”
公子应对浮屠之事甚是了解,虽没听说过灵山,但这释迦牟尼可是笮融在浮屠里供奉的最大尊者,便是形同浮屠世界第一人。公子应听他说他在释迦牟尼那见过自己,如此说来他不就是把自己说成浮屠第二么?就算不是,那也是无上荣光,不由哈哈大笑:“哦,如此说来释迦牟尼是我本亲,那平原倒是说说,我那忽儿到灵山干什么去了?”
刘备道:“当然是享用香花宝烛去了。”
香花宝烛乃是供奉浮屠的礼品,公子应一听更是欢喜,连连扶着刘备肩膀说道:“托平原吉言,他日若能超登浮屠,我当不忘平原今日之言。”
刘备只恨自己头发椎髻在上,没法摸道边髻,不然倒是可以玩弄边髻来笑话他这左脸痔上的须发像老鼠的胡须了。他记得西游记上有老鼠精在灵山偷食香花宝烛的故事,他刚才说他‘享用什么香花宝烛’,自然是比喻他是只老鼠。只他骂人最高明的地方,便是你骂了人,人还不自知,还一味夸你‘骂’得好。刘备想到这里,只暗暗窃喜。
公子应顿了两顿,便请刘备到了他的住处,屏退众人。
公子应说道:“陈元龙先生在走之前向我推荐你,说我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问平原,不知平原何以教我?”
刘备一怔,他何有此唐突之言:“公子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