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会有难民嫌弃脏了的食物?
对于他们来说,那根本就是生存下去的机会。
“卡!过了!”郑安行长舒了一口气,很好,他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秦栎,你觉得怎么样?”他问身旁的秦栎,倒不是他这个导演没主见,而是后者对拍摄的专业性同样很高。
行业内不止郑安行一个导演说过,如果秦栎不当演员了,完全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导演。
“你觉得没问题就行。”秦栎淡声回应,视线却从监视器上移到了拍摄场地上,眸光隐约有些发深。
纪厘自从听到导演喊‘卡’后,就迅速吐掉了嘴里的食物。只不过干巴巴的烙饼渣顺势卡在了他的喉咙,呛得慌,这会儿咳嗽就没停过。
嘴里的沙粒还没清吐干净,纪厘整张脸都快难受得皱成一团了。
“给他拿瓶水。”秦栎脱口而出,“快点。”
场务这才反应过来,拿着矿泉水快步跑到纪厘身边。
纪厘见有人帮忙,立刻投去一个感激的视线,他蹲在下水道边上反复漱了干净,才对着场务温声道谢。
“不客气,你演得很好。”场务说。
纪厘勾了勾唇,他看着不远处的导演和秦栎,略微犹豫后还是走了过去请求,“导演,秦……秦栎老师,刚刚那场戏,我可以看一下回放吗?”
拍完后审视自己的作品,是纪厘养成的习惯。即便这回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配角,他同样不想掉以轻心。
“当然可以。”郑安行对纪厘的印象很不错。他让工作人员拿来一个小马扎,让对方蹲坐在他和秦栎的中间。
“谢谢导演。”纪厘坐下,心无旁骛地盯着回放里的自己。
青年蹲坐在左前方,这会儿只能看见一个带着假发的、毛躁躁的小脑袋,秦栎原本对着监视器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对方脑袋顶上的那撮翘毛正微微抖动着,比起他刚刚的表演形象,竟有种反差的……
可爱。
这个词汇刚迸出的一瞬间,就被郑行安给打断了,“纪厘,你入戏很快,这在新人演员中是很难能可贵的天赋。”
很多新人在第一次进组拍戏时,总会带着紧张的情绪,很容易放不开。
纪厘礼貌微笑,既不赞同,也没有否认。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旁人口中的‘天赋’,其实是他以往日复一日努力的结果。
“纪厘,你的背包。”场务将他的黑色小包递了过去。
“谢谢。”纪厘快被胃里的饥饿感给折磨疯了,连忙掏出包里的小面包。
他只是演戏,可没打算真把自己饿出毛病。
纪厘一边拆着外包装,一边嘟囔道,“幸亏按通告上的时间准时拍了,再拖一会儿我就吃不消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栎神色微妙地发问,“你为了这个角色没吃早饭?”
“……是连饿了两天。”纪厘看向秦栎,实话实说。他不觉得这是在卖可怜,所有的努力付出都是坦荡荡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下子,郑安行和周围一圈人都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