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亭则惊讶地看向郁齐山。
外面哪里有深沟?哪里有一座又一座的山?转过前头几个小山坡,走上约莫半个时辰就可以出村了。
但是再一看,发现女人口中说着出村,但是刚刚她走的方向却是往牛家村而去。
之前郁齐山同他说过的那个长了棵黄桷树的小土坡就在眼前了。
他们就是从村外来的,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哪里又有什么来接她的弟弟?
呵呵,这姑娘是在故作镇定呢,把他们当做什么人了?
东家那么说,是有意在试探她的。
果然,女人露馅儿了。
很明显,她应该是牛家村人。
既然是牛家村人,想必东家想顺手就帮个忙,反正顺路。
正这么想,果不其然,只见郁齐山走到芦花面前,道:“你崴了脚,反正顺路,我背你回家吧。”
说着,就要在芦花面前背过身去蹲下来。
薛长亭急忙往前几步,将手里的包袱一递,挡在郁齐山面前道:“东家,还是我来吧。麻烦东家帮我拎下包袱即可。”
郁齐山也不同他争抢,退后一步,口中道:“也好。”便接过包袱背在自己肩上了。
芦花见状,这二人竟然都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她安排了,急得身体往后踉跄直退,“喂喂,谁要你们多管闲事?!快走快走,我跟你们讲,我真的是回娘家,我弟弟马上就到了……啊!”
瘸腿的她一跤坐倒在地。
薛长亭站起身,哭笑不得:“我们不会害你,真的是要背你回家呢。”
芦花哪里肯信?
拍开要来扶她起身的郁齐山的手,她脑子里心念电转,电光火石间,她念头一闪,指着郁齐山就喝道:“我告诉你,我是牛家村大名鼎鼎的郁家的儿媳妇,你们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郁齐山和薛长亭都愣住了,愕然对望一眼,郁齐山大笑:“这可真是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不由分说,郁齐山将包袱丢给薛长亭,然后将大呼小叫着挣扎不休的芦花背在了自己背上。
“混蛋!臭流氓!你快放我下来,再不放我就喊非礼了!”
“呵呵,嫂嫂,你别再动了,我们很快就回家。”
“……”
芦花石化在郁齐山背上。
郁府已经大乱。
郁齐书的房中哭做一团。
冯慧茹抱着张玉凤嚎啕不止,春燕在旁边陪着抹泪,还有个清箫跪在床角汪汪大哭,一壁还用额头撞着床沿哀求他家少爷千万不要再乱动了,要保重身子。角落里另站着王婆子刘婆子三个,还有冯慧茹院里的小丫头,都骇得掩嘴呜呜直哭。
地上散落的都是郁齐书自行拆掉的夹板和布带,上面血迹斑斑。
床上更加狼藉,鲜血洇然红了大片的床单和被单,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周保和李进忠两个满头大汗地按着郁齐书的肩膀阻止他挣扎,床尾站着大夫,正要给他的双腿重新上夹板,可是病人一直乱动不肯绑扎,大夫便眼睁睁看着才上好了药换了绷带的双腿再度溢出血色来,他手里的夹板也就迟迟不敢贴上去。
情况就这么胶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