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齐书的唇角抿了抿。
回不去好。
他心说。
从前,从前的一切都美好。
听到芦花又感慨地说:“其实那种田园狗长大了一点儿都不可爱,养不肥,一身骨头架子,没几两肉,一点美感都没有。但小时候跟其他宠物狗一样乖。哥,你说,为什么动物幼崽都那么可爱?”
不止动物,你小的时候也比现在可爱多了。
他又心说。
“不晓得妈妈怎么样了?她一定哭死了,我好想她……”
忽听到芦花低低的抽噎,郁齐书出身道:“后面可以了,你把帕子给我,前面我自己来。”
“哦。”芦花愣愣地结束话题,将帕子在热水里搓了搓,再拧干水分递给郁齐书。
他接过来,视线落在芦花脸上。
芦花正揉着发酸的膀子,接受到他的目光,不明所以。
郁齐书嘴角一斜,盯着她的眼,掀开了自己的亵衣下摆。
芦花就看见了他同样没几两肉的腰腹,凹着,皮贴着骨,显出了胯骨的形状,目光不自禁逡巡。
他一身白皮,可惜是病态的,没有血色。被子先前掀开了一半,此时正好挡着要害,有一只白生生的手捏着被角又要再掀开些,她呆了一呆,才迟钝地提着热水桶逃也是地钻出了帐子。
郁齐书暗吁了口气,掀开被子、亵衣,自己拿着帕子将脖子、胸膛、腰腹……半身都擦洗了一遍。
擦洗完毕,春燕送来了熬好的汤药。
不知道怎么了,只要芦花在屋里,春燕就很少进屋来。
不进来也好,芦花总觉得三个人待一屋里,有一种奇奇怪怪的叫她窒息的感觉。
黑乎乎的一大碗,一日五次。
因为纱布不能拆,药物无法外敷,郁齐书只能喝药养伤,次数就有些多。
芦花挺心疼:“喝这么多,你这还不如直接泡药罐子里呢。”
郁齐书没说话,他半仰起身,没耐心叫芦花一口口喂,就这么就着芦花的手,将满满一碗汤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清箫从旁递上来几颗蜜饯,芦花全部塞进郁齐书嘴里,起身自个儿也去洗漱了。
她赶时间要去给婆婆请安。
芦花在郁家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五更她本起不来,不过郁齐书早上要解决生理问题,他自有法子弄醒她。
芦花原本怕自己睡得沉听不到他喊,就给他在床边搁了个倒扣的木盆以及一个木槌,叫他想如厕了时就用木槌敲打盆底。
记得当时郁齐书听了她这个主意,瞄她一眼,说:“你何不将木榻搬到我床边来,我敲你这颗榆木脑袋更管用?”
芦花一想,眼睛亮了:“对哦,这样子我绝对一敲就醒。”然后呼哧嘿哟地开始搬动木榻。
郁齐书望天无语。
此后每天芦花还真就不辞辛劳地将木榻搬来搬去,白天搁在轩窗下面,晚上搁在床边。幔帐拉开搭在木榻外沿,将一床一榻围在同一个世界里。床上的郁齐书一伸手,就能摸到床底木榻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