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出了事,赏荷宴也只能不了了之,宾客们纷纷散去。
李翊喝了醒酒汤,又擦过了头脸,清醒许多,他困倦地倚在马车上,淡淡地问:“今日谁接触过哪壶酒?”
原以为是陈清淮给他下的药,但陈家兄弟看起来并不知晓此事,崔秀也说了,去客房的路上并没有见到陈家的人。
那此事就只能是王府里的人干的。
是白芷吗?
毕竟她一心想要爬床,还差点……轻薄了他。
李翊想到当时混乱的场景,心生恼怒。
这白芷怎会如此大胆!
连珠垂眸,故作惊慌道:“爷,那壶酒只有奴婢和白芷姐姐接触过,奴婢当时想要为您斟酒,白芷姐姐嫌奴婢粗苯,替我去了。”
她仰起脸,双眸含泪,雨打芙蓉般的惹人怜。
李翊心中那点怒气,被她这一眼看的烟消云散,只剩满腔柔软。
崔秀亲眼见到白芷抢了酒壶,帮腔道:“定是那白芷不知廉耻,狗胆包天想要害爷!”
李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只好道:“罢了,回府再审审她。”
他轻抚连珠发红的眼尾,安慰道:“行了,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家爷好好的,出不了事。”
看来今天把小姑娘给吓坏了。
连珠怯怯地低下头,心想这白芷真是不中用,给了她机会都不能成事。
不过也好,她的目的最终是达到了。
王府中,韦氏已知晓今日之事,十分震怒。
白芷这丫头有些小心思她是知道的,不过其爹娘是府里的老人,忠心耿耿,韦氏重情,白芷没犯大事,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竟然将她的心养大了!
敢给世子下毒,这是灭族的大罪!
“把白芷带过来。”韦氏忍着怒火吩咐道。
几个小厮很快将五花大绑的白芷带了进来,白芷满脸泪水,头发凌乱,不等韦氏审问,先跪在地上“扑通”磕了三个响头,哭着求饶,“王妃饶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可奴婢并未给世子下药,求王妃明鉴!”
“哗啦”一声——
一只青花茶杯摔在白芷脚边,韦氏怒骂道:“糊涂事?我瞧你是清醒的很,怎么?是以为爬了床就能当主子了?不是你下的药,还能是世子自己下的?”
白芷惊慌不已,她能认下爬床的事,但绝不能认下下药这事。
走投无路之下,她忽然记起当时那酒壶是连珠拿在手上的,于是尖声道:“王妃,王妃,我知道了,是连珠那个贱人下的药,她想陷害我,她想害我!”
韦氏冷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的。
连珠根本就不想当长生的通房,给他下那猛虎之药做什么?
白芷仍在挣扎,污言秽语辱骂着连珠,韦氏听着恶心,正要让人把她拖下去,李翊便大步迈进屋中。
他向韦氏行了礼后坐下,目光凌厉地看向白芷,“白芷,念在多年主仆的份上,你说实话,爷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死?
白芷吓破了胆,她从没有想过后果会这样严重,她开始给李翊磕头,声如杜鹃啼血,“爷,我真没给您下药,真的没有……”
她状似癫狂,面目扭曲,似嗔似怒地看着李翊,“爷,我只是钦慕您,想同您在一起,我怎会害您呢?”
李翊只觉恶心,对韦氏道:“母妃,就按规矩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