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泰兴县城距离长江还是有段距离的,你一个操江御史为什么会上岸击敌?
不是这不在他责权范围内,而是以官员的尿性,死道友不死贫道,我管好我的长江就罢了,怎么可能跑到岸上来,帮地方解决匪患呢?
想到这,徐鹤突然心惊肉跳,那只有一种解释,所谓的杀贼五百余,很有可能就是个幌子,而那位孔总宪压根就跟扬州知府周颐等人一伙的。
“不对不对!”徐鹤还有事情没有想通。
对方上奏朝廷,说剿灭五百多贼匪,这是要按人头记功的。
如果剿灭的不是贼匪,那这五百个头颅是从何而来的呢?
就在此时,一声断喝传来:“你们是什么人?”
原来,对面船上出来一个身着大魏制式铠甲的军校,他阴鸷的目光盯着备倭船上众人出言问道。
就在这时,那张景贤的亲兵走到船头抱拳大声道:“标下乃淮扬海防道张兵宪张大人的亲兵。”
那人冷哼一声:“既然是海防道衙门的亲兵,为何身边有巡河快手?那是哪个衙门的?”
那些巡河快手身上都穿着号衣,对方一目了然。
还没等那亲兵回答,对面船上伸出十来只毛竹竿,齐齐撑住靠近的备倭船。
领头那亲兵见状大惊:“你们干什么?操江御史衙门还能管到我们海防道衙门?”
那军校冷冷一笑道:“本官乃金山卫指挥同知,奉总宪大人命,追捕前日漏网贼匪,现在本官怀疑你船上隐匿贼人!”
说到这,他挥了挥手道:“架板,上船给我搜!”
“我看谁敢!”张景贤的亲兵“噌”的一声拔出刀来看向那指挥同知,“你说你是指挥同知便是了?把你的关防和孔总宪的剿匪文书拿出来看看!”
“本官奉命捕贼,难道遇到谁都要出示关防文书?荒唐!”那指挥同知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身后水手继续架板。
徐鹤见状,站到船头,冷冷看向那同知道:“你到底是奉了孔总宪的命,还是扬州知府周颐的命令?”
还没等那人说话,徐鹤冷笑:“这位大人,如果你是奉了孔总宪的命令,我劝你拿出文书来看看,如果你是私下里得了某些人的授意,想要袭击海道衙门的备倭船,一旦事情败露,那是抄家灭族的罪,你想清楚了吗?”
把指挥同知闻言脸色顿时铁青,显然心中打鼓,有了些许犹豫。
徐鹤趁热打铁:“对面船上的水夫兄弟,操江军的兄弟,你们听好了,我们是海道衙门的备倭船,此次是奉海防道张兵宪之命去扬州府卫找指挥使陈应诏陈大人勾当公事。我身上有张兵宪的名帖。”
说到这,他从怀中掏出张景贤给他的名帖展示给对面船上众人看。
对面船虽然看不清名帖上写得什么,但听徐鹤言之昭昭,似乎不是说谎,顿时疑窦重生看向领头那个指挥同知。
那人脸色铁青,咬牙道:“别听他鬼话,本官怀疑他们就是盗取备倭船的贼匪,兄弟们,架板上去把他们拿下!”
眼看张景贤的名帖吓不住对方,徐鹤心中大急。
“失算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竟然袭击官船!”
终于,两块船板架在备倭船上,眼看着操江军就要登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河道上,从西边又驶来一艘官船。
徐鹤见状,脸色更加难看,来船是从扬州方向驶来,大概率是扬州府的官船……
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