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姐和两个小丫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搀扶着柳湘莲回到院中时,除了平儿,再无一人。
看到柳湘莲醉醺醺的样子,平儿心疼,忙跑过去搀扶,关切说道:“怎喝这么多?我去准备醒酒汤!”
“等等。”凤姐却出言阻止了她,这可不是醒酒的时候!笑道:“让他睡一觉便好,你且帮我扶他进厢房!”
平儿当即醒悟——凤姐帮自己进柳家的谋划要发动了!
只是不知,她到底要如何做呢?
又经过一番折腾,柳湘莲被主仆二人扶进厢房,放到床上。
柳二郎半真半假开始呼呼大睡。
凤姐总算松了一口气,额上都是细细的汗珠,累得腰疼。
压抑着激动情绪,她先挥退了两个小丫头,命她们回自己房间,而后丢下平儿自己也出去了。
平儿心里纳闷,不知她要做什么,很快便见凤姐风风火火回来了,手中多了一个青铜小香炉,一个盛放香料的檀木香盒,和一个放香铲的瓷瓶。
平儿面色为之一变——其他物件儿倒也寻常,但此香料乃是琏二爷重金鼓捣回来的,为的是和凤姐同房时助兴用。只不过随着二人关系日渐恶化,后来便懒得用了,剩下一些。
“奶奶!”平儿猜到凤姐要做什么,忍不住惊呼一声。
凤姐瞪她一眼:“喊什么喊!我还不是为了你这蹄子!如今秦可卿那妒妇不肯认账,不叫你进家门儿,没法子,也得用点儿手段了。”
“奶奶!这怕是不妥当吧!”平儿担心道:“外面宾客好几百呢,万一闹出事儿来可怎么办!”
凤姐全不在意,轻嗤一声,笑道:“能有什么事儿?琏二肯定又吃多了回不来,院儿里的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只剩你一个,还怕人瞧见!”
她先将香盒塞到平儿手里,而后走到床头,将香炉和香瓶放到矮几上,转过身又回到仍旧发呆的平儿身边,低声嘱咐道:“等我走了你便点上。待他起了反应,你要主动些!半个时辰后,我会带秦可卿过来,到时正好撞上。如此丑事,不怕她不答应你入门!”
平儿仍觉得不妥:“奶奶,这不好吧。要不算了?”
凤姐气的瞪她,抬手猛戳她额头:“有什么不好!他白白占了你的身子,又不肯让你入门,你还傻傻的护着!真是犯贱!”
“可今儿是大日子,可不能……”平儿仍在纠结。
“再大的日子也不是你的!”凤姐喝道。
想了想,此事终究要平儿自己愿意办才行,凤姐耐着性子劝道:“你想想,做柳家小妾何等富贵?你不是说他要给尤二姐工坊股子么!将来你也是这等待遇!现在的难题无非是秦可卿,咱们就叫她正好撞上,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听她说的粗俗,平儿为之羞赧:“奶奶!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凤姐大言不惭:“有什么难听的!事儿就是这事儿,说的再好听,事儿就不是这个事了?”
平儿想捂脸,点点头,只得答应下来。
“你先准备着,最好等我进院儿的时候,大叫一声,我便领着丫鬟进来!”
凤姐吩咐一声,满怀期待的走了。
……
见凤姐走了,平儿走到床边,默默看着闭目昏睡的柳湘莲。
发了会儿愣,而后将手里的香盒放到床头矮几上,先出去端进来一盆清水,拿出手帕浸湿后,小心的替他擦脸。
正忙着,不料却见他忽的睁开眼睛,哪儿有一分醉意?
平儿唬了一跳,手帕都给弄掉了,忙问道:“二爷,你没醉?”
柳湘莲得意笑道:“凤姐姐要算计我,我若醉了,怎么配合她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