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柳湘莲走入夜色中,香放收回眷恋的目光,关了房门,将灯盏放到桌上,这才脱下绣花鞋轻轻上床。jchenghbgc她凑到平儿身侧,轻轻拍了拍被子,低声道:“平儿姐姐,你出来吧,二郎走了。”
下面没半点儿反应。
香菱性子温柔和顺,也不着急,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今儿都怪我,没提前和二郎打个招呼,谁知他会来呢!如今真是越发糊涂了,连人也会认错!”
“平儿姐姐,我知你肯定生气了,的确是二郎不对,他也认错了,把你当我了呢。”
见平儿始终没反应,香菱有几分惆怅,只好揭自己的短儿:“你不知道呢,往日二郎也常来找我的,都是和我说说话儿,今儿不知怎么就犯浑了!”
“以前他总说我太小,下不去手。可你看我哪儿小了?我早就觉得他眼神儿不好,今竟连人都会认错,可见越发严重了,得早点儿给他找个郎中。要不然哪天认不得秦姐姐,麻烦可就大了!……”
香菱竟
被子下面,平儿本来很伤心的,默默垂泪。她之前和柳二郎有过接触,这样的男子谁不想作为夫君?便是做小妾也是好的。可也不能这样没名没分的失了身啊,还是代人受过!这算怎么回事儿!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这时听到香菱竟为柳湘莲眼神好坏发起愁来,傻里傻气的,她忽然想笑,也不流泪了,伸手推开被子,露出头来。
香菱小心的瞧她,俏脸上全是泪痕,不仅如此,还有或红或青的痕迹。
“二郎也太粗鲁了,肯定弄疼了你。”香菱先代为打不平,又惊呼道:“平儿姐姐,你果然比我大多了,怪不得二郎见了你会这样!”
你还有心思比较这个!平儿气的咬牙,提手就捶她:“没羞没臊的蹄子!你还说风凉话呢,这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这一年香菱懂了许多,不是一年前无知无助的可怜孤女了,此时显得比平儿更淡定:“刚刚二郎不是说了么?你愿意就进我家来,不然就提条件,再难的事儿他也肯定帮你办了。”
平儿神色哀婉的摇头:“我早打定主意不做通房的。”
凤姐对付通房和小妾的阴毒手段,给平儿心里留下了深刻阴影,觉得那就是条死路。
说完后,忽然意识到这话或许会伤香菱的心,平儿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误会!”
香菱却毫不在意,娇憨笑道:“是你误会了,我可不是通房!是妾室,还要办婚礼呢!就是你来了,二郎也不会薄待了你。”
妾室的身份虽不及正妻,至少是法律承认的,有份“低保”,比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强多了。
平儿沉默了一会儿,似在挣扎犹豫,忽然道:“凤奶奶是不会放我走的,她在家里做事需要人手。”
“这怕什么?有二郎呢。他说他来办。”香菱丝毫不觉难办。
“你就这么信他?”平儿奇道。男人说话如放屁的多了,哪儿能全信!
“当然信啊!”香菱神色认真,掰着指头给她细数:“你看,原来我被薛大爷买了,他还打死了人,多霸道啊!可在二郎面前还不是乖的猫儿一样?还有尤家姐姐,珍大爷养了那么多年,怎么舍得放手?不也被二郎抢了来?这些家里人不说,前段日子不还帮几个花魁娘子赎身么?秦姐姐这才跑去扬州管着他的。这些可比办你的事儿更难吧?”
平儿沉默不语,香菱又道:“不然你就提条件。”
“提什么条件?”
“比如帮你赎身,不做丫头了。然后分点儿工坊股子,再得点儿银子,一辈子不愁了!”
我竟这么值钱?平儿倒好奇起来:“他肯给我多少?”
香菱支着下巴想了想,不答反问:“你觉得多少合适?”
平儿惨然失笑,府里赦老爷搜寻姬妾,也不过花个几百两,自己这又算什么?得个几两银子,又有什么意思!
瞧出她的疑虑,香菱笑道:“你放心,二郎很大方的。你看我现在,月例是五两,这是妾室的待遇。但我要管家,家里人多,难免有个零零碎碎的花费,又给了我二十两的补贴,尤家姐姐就没有了!”
平儿听了愕然,香菱的月例竟和凤姐一样!而补贴竟和老太太、王夫人一样!虽然她们的进项主要是嫁妆收益,不在乎月例,可月例高低代表了府中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