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观宁咂摸着他的这些小习惯,觉得他可爱,觉得自己比很多人都要了解他,觉得心里像灌了蜜,忍不住就要翘起嘴角。
刚刚翘起来,他看到温凛的目光扫过来,又抿一下把唇中一道线平掉,眨眨眼:“可以吗?”
“行。炸鸡是吗。”温凛说,“正好我有一点啤酒。”
他站起来,到厨房拿了一些餐具和一次性手套:“到客厅吃吧,那里的窃听装置已经找人拆了,可以放松地说话吃东西。”
“窃听……”傅观宁愣了一下,在客厅背文件的事历历在目,那时温凛调节了电视的声音……
而今温凛提起此事,口气就像在说客厅里一只打碎了的花瓶被扔一样平常。
他恍然追上去,同时对夫家内部的复杂感到了一阵后知后觉的怕。
把东西一样样摆到茶几上,香气便已充满了整个客厅,傅观宁迫不及待地戴上手套,选妃似的举目一望,在臆想式的仪式感中望了个眼花缭乱。
最终他被一盒切成块的炸鸡排吸引了。黄金脆皮下鲜嫩的鸡肉白得无可挑剔,入口却十分辛辣,傅观宁没吃几块就被辣得直吸凉气。温凛正吃着鸡块,听到他“咝咝”的吸气,转眼便看到他吐着红艳艳的舌头找奶茶,找到也不插吸管,掀开盖子就喝,咕嘟咕嘟的,一下干掉小半杯。
然而奶茶是温热的,虽然不至于加重,但没多大用,傅观宁嘴唇通红,面颊也有了泛红的趋势,站起来脱手套,准备跑厨房拿水漱口。
温凛给他拿可乐,他摇头:“不行,一开始就喝可乐,很快就饱了……哈……咝……”
温凛又递给他麦旋风。
“太冰了,现在吃会肚子痛……”
温凛转手开了瓶啤酒递给他,动作行云流水:“喝一口,含着。”
傅观宁照做,腮帮子滚圆地含了一口酒,任酒液冷却自己灼热的口腔。
片刻过后,他咽下那口酒,眉毛轻轻蹙了一下:“好苦。”
温凛也给自己开了一瓶,仰头喝水似的来了一口:“黑啤就这样。”
“这么苦,能喝醉吗?”傅观宁自言自语地轻声咕哝一句,又坐回到沙发上。
温凛听清了他的话,却没有回答。
清醒和沉醉是可以一并追求的,人就是那样矛盾的生物。
温凛暗自想着,一边把手里的鸡块蘸好酸酸甜甜的橙红色酱汁,送到他嘴边:“这个不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