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心中不禁有些触动。他当然明白夏洛克对情爱这件事一直存在着与众不同的看法。语气不由变的感慨:“是啊。我们之间……似乎和别人的爱情没什么不同。一点也不特别。这样的话,你会不会觉得……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夏洛克没有言语。这在华生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华生点着头说:“我明白。所以我早说过,我们还是做朋友的好。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像以前那样的好朋友的关系。是不是?”
“我不知道。”夏洛克竟这样说。“或许我们更应该好好谈谈……”
几个法医模样的人出现在楼梯上头,看来是验尸官来了。两个人停止讨论这个问题。“晚上谈。”华生低声说。
法医处理现场时,雷斯垂德走出来和他们站在一起,这时护士小姐出现在戴维森老夫人的门口,从她背后房间的深处,传出一阵很凶的声音:“……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你告诉他们,我要和他们的负责人见面,而且,要马上过来,我的意思你懂了没有,真是可恶!我生病躺在这里,想稍微休息一下,却如此不得安宁,没有一个人关心我。”
雷斯垂德皱着眉头看着楼梯那边不想理会这声音,而夏洛克把手放在华生的手臂上说:“走吧!我们去给老夫人补充一点元气,让她提提神吧!”
他们走进老夫人的房间时,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那些堆积如山的枕头当中的戴维森夫人说:
“哦!是你们呀!”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下来,“我还以为是那些卑鄙的警察们,又要把我的家弄得天翻地覆了呢。不过,刚才那一阵吵嘈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华生侦探。听护士说,是托尼被枪杀了,真是的!如果真的非那么做不可,又何必一定要选在我家里下手,来折磨我这个可怜的老太婆的呢?”
她看起来好像非常恼怒凶手没有替她设想。停了一会儿,她接着说:
“不过,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因为,没有任何人替我着想,连我自己的孩子们也认为做任何使我痛苦的事情都没关系,所以,要陌生人来替我着想,那更不可能了。”
“夫人,会杀人的那种恶徒,是不会想到别人的痛苦的。”华生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像这样的母亲,恐怕他还是第一次见。
“说的也是!”夫人喃喃自语道:“不过,那都是孩子们不好,如果孩子们能尽到他们责任的话,就不会有人想闯进来杀害他们了。”
“很不幸。”华生冷冷的补充道。
她好像觉得华生很可恶似的,瞪了他一眼,“是天谴!因为,让一个中风10年的可怜老妇人躺在这里,遇到这种事。你以为我的孩子们会想要让我舒服一点吗?不!不!我每天都躺在这里,脊椎骨痛的好像马上就要死去一般,但孩子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我……”夫人锐利的眼瞳中浮现了一抹怨恨之色,接着又说:“我的孩子们大概是以为,若我这个人不存在了,他们就可以得到我全部的金钱……”
“夫人!”华生打断她,他决定让自己关注案子:“昨天晚上,你儿子遇害时,您是否正在睡觉呢?”
“或许我是在睡觉,不过,那时没有人故意打开我的门来打扰我,实在很奇怪!”
“您知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有杀害令郎的理由呢?”
“这个我怎会知道?没有人会告诉我什么事的,我这个被当作累赘的残废的可怜妇人……”
“那么,夫人,打扰您了。”华生半同情半嘲讽的说。
当他们走下楼梯时。华生忍不住发表他的看法:“你觉得这家人的关系是不是很独特呢?他们也和大多数人家的关系不同。”
夏洛克微笑着说:“再怎么说,我都很难会喜欢那个老太婆。有一次,华生,我甚至要给那个老太婆一个耳光呢!”
“老实说,我也真想那么做,不过,想想她也很可怜,她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想法,对于她精神上痛苦的减轻,是很有帮助的。她好像把这些事件都当作是冲着她而做的阴谋。不过,夏洛克……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你希望,我是说,你从一开始就认为我们会和别人的爱情关系不同,是吗?你希望那种不同是什么样的不同?”
“哦!”夏洛克笑了。“我希望的不同,可不是像这家人似的。这家人是古怪的阴冷的关系。这种与众不同,可没有人喜欢。”
“我以为只要是与从不同的,你就喜欢。”华生讥讽地说。“你听过那句话吗‘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其实说明了一种道理,幸福美满的模式只有一种,除此之外的方式都会导致不幸。夏洛克,爱情上的事情也是这样,你是打算照着幸福的模式来演绎你的爱情,还是打算依旧寻找与众不同、哪怕是会导致不幸的方式。”
夏洛克讶异地看着华生。“这番话,让你很像是哲学家了。不。华生,我所说的与众不同,并不是喜欢追求标新立异。难道你不觉得幸福的家庭才真的与众不同吗?你应该还听过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哪个家庭是真正的完全幸福的。能做到彻底的幸福的家庭才是与众不同的。同理,爱情也是如此。”
华生有些惊讶地看着夏洛克。“也就是说,你所指的与众不同,就是那种世俗标准的幸福模式了?不过……那就需要你为此改变成那样模式的人,不,夏洛克,这对你简直不可能。当然我也不完美。”
两个人站在楼梯上互相对视着。一时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夏洛克向华生慢慢地接近。华生曾有些错觉,以为夏洛克是想在这里吻他。
但保镖拉尔夫却在这时出现要楼梯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