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马车摇晃,让苏墨语的头不停的撞在窗沿上,‘咚咚’作响。宁柏飞一心想快速驶离皇宫,鞭子一直不停的在两匹马屁股来回抽打。车轮压过一颗石头,剧烈的摇晃让苏墨语的头再一次狠狠砸在窗沿上。疼的她从睡梦中惊醒。摸着额头,小声念叨:“哎呦喂,疼死宝宝了。”
萧鹤辰的情绪还没有平复,胸口起伏,手紧紧握着拳头,隐忍不发。苏墨语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后背发凉。转头一看,萧鹤辰冷着脸。苏墨语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脑中天旋地转,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只觉得有三个萧鹤辰不停的在眼前旋转,使劲摇摇头,也甩不走。
“萧鹤辰,你怎么一直在动啊?我都看不清你。”苏墨语的手指指着空气,小声嘟囔。也不给萧鹤辰回答,直接往他身边挪了挪,柔声说:“你心情不好,哈哈。。。没事,大不了我一会儿请你吃饭!”
萧鹤辰不想把怒火发在她的身上,只好不说话自我缓解不悦。再说,现在她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多说无益。苏墨语借着酒精,开始蹬鼻子上脸,伸手摸着他的手,慢慢往他的手心钻,萧鹤辰紧握的手收了几分力,任由苏墨语在他手心搅扰。她的头肆意的在他肩头蹭,好似一只乖巧的猫。最后停在他的胸口,安心的睡着。
萧鹤辰眼眸望着怀里的她,额头有一点红晕,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手握着她不安分的手。轻声说:“下次我不在,不许你喝酒。”
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着。
——长秋宫——
‘噼里啪啦’
皇后把桌上的书全都推倒在地,手里抓着什么砸什么。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言语。不过片刻,长秋宫正殿就被砸的乱七八糟。打探消息的常嬷嬷刚回来,急忙往正殿赶。
“哎呦老奴的好娘娘哟,这打砸了东西不打紧,气坏了身子可是如何是好啊。”常嬷嬷边说边去拉着皇后的手,轻轻拍打她弄脏的裙角,然后对跪在地上的众人说:“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今儿个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你们的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众人低头回答:“是!”
众人走后,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主仆两人和一片狼藉,常嬷嬷把皇后扶坐在椅子上,说:“皇后娘娘,老奴去打听了,这桐梧宫上下最近并未有任何可疑,除了前几日安贵妃病了一场。”
皇后把手递给常嬷嬷,后者温柔的帮她按摩着。皇后说:“看今日圣上的表情,定是发生了天大的好事。安芮希的九公主,前些日子已经答应去和亲了,圣上也没必要为此事龙颜大悦。二皇子萧鹤哲房中诞下女婴,也是二月前的事,只怕不会再这么快有动静。莫不是新婚的萧鹤辰传来喜讯?”
皇后猜测着,常嬷嬷说:“娘娘,这葵娘子进七皇子的院里也有三年多,也没见她来说肚子有动静。这蓝凝国的公主不过嫁给七皇子一月,且七皇子不过待在她房中两回,只怕不是。。。”
常嬷嬷帮皇后分析着,皇后大惊,不可思议的说:“难不成,是安芮希有了?”
“那应该不能。桐梧宫的人说安贵妃病了一场,老奴急忙就去太医院问了,问的是咱们自己人,那田太医说,就是得了普通的风寒,用药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常嬷嬷说。
皇后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一些,扶额闭目,无奈的说:“本宫嫁给陛下二十余年,从未见过他露出过如此开心的模样。本宫生了两儿一女,他好似也从未开心过。常嬷嬷,你说,到底是怎样天大的喜事,能让陛下露出如此笑颜?”
常嬷嬷自幼跟在皇后身边,皇后的事情她是最知道的,心疼她,抚摸着皇后的后背,轻声说:“娘娘,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双眼空洞,盯着不远处的柜子上的头冠,泪如雨下,说:“世人都说,陛下是因为本宫娘家的财富才立本宫为后,本宫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肯直面这个尖锐的事实。可真相就是她们说的那般,本宫这个后,左不过就是一个工具。比不过他青梅竹马的安芮希,也比不过她心中皎洁如月的白璇玑。”
常嬷嬷看着痛苦不堪的皇后,柔声说:“娘娘,现在即便娘娘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也要想想三皇子和五皇子,还有咱们的佳阳公主。册立太子,也就半年后的事,咱们可得抓紧谋划,可不能让小人得了志。”
皇后空洞的眼眸变得明亮,擦干手中的泪珠,坚定的说:“既然本宫能当上这个皇后,本宫的儿子就一定能坐上这个太子之位。”
——午时——
苏墨语从暖和的被子里艰难的爬起,提起桌上的茶壶把一饮而尽。昨天后半夜,不知道吐了几回,现在只觉得胃里空空的,翻搅着,很难受。口干舌燥,味蕾中都是浓浓的酒味。头不晕了,可是闷闷的,就是怎么都不舒服。
“小桃,冬菊!”大喊一声,无人应答。
苏墨语环顾四周,这熟悉的建筑和熟悉的檀香,原来是回到七皇子府了。穿上鞋子,就这么穿着里衣,大摇大摆的走出碧霄阁。屋外,是幽静的庭院,绿树掩映,曲折的回廊,错落有致的假山,假山上流着清泉,清澈的池塘有片片荷叶浮在上头,荷叶下躲着三两只鱼儿。池塘上方有座小桥,对岸有碧绿的青草,七彩斑斓的花朵。
苏墨语走过小桥,坐在鲜花环绕的亭子里,闭着眼睛,任春风肆意拂过脸颊。轻嗅着不远处桂花传来的香气,耳畔传来虫鸣声,宁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