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果不其然被转移注意力:“师姐在哪?”
别衔月撇嘴,对他这种很关心别人的行为感觉颇为不爽,不情不愿道:
“我怕小微打不过他们,先让云暮把小微送到忘川那边了。”
岁聿点点头,仰头道:“那我们赶紧走。”
“嗯。”
别衔月跃起,抱着岁聿飞了起来,岁聿惊讶:“这里不是不能飞的吗?”
别衔月好像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含糊道:“啊,这个嘛……师尊毁掉了那个结界,就能飞啦。”
岁聿很想问问他怎么毁掉的结界,但是脑袋里一堆信息挤得他都快爆炸了,他点点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往别衔月怀里一窝。
嗅到他胸口处冷檀香气时,岁聿安心地想,还好,他还活着。
红花海渐渐浮现出来,在他们面前摇曳,别衔月稳稳落地,没有把岁聿放下来的意思。
如果见到师姐自己还被抱着的话……岁聿不敢想,连忙道:
“师尊,放我下来。”
别衔月摇头,清澈愚蠢的眼睛异常严肃地看着岁聿:“岁岁,我们快出去了,我不想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错。”
他的眼神一瞬间和岁聿记忆中那个冷漠的男人重合,岁聿一僵,不好的回忆被勾起,想到前尘往事,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火气。
“你出的差错还少吗?放我下来。”
别衔月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不过他很害怕岁聿生气,纠结一番还是弯腰把他放下来,小心翼翼牵住岁聿的手:
“岁岁别生气。”
落地后,岁聿才发觉地上泥土湿润,而且很多深红液体如同鲜血,蜿蜒曲折,像一幅画一样。
幻境之中他对自己用朱砂粉刷归墟极这段记忆格外清晰,如今看到这种红色图案也是异常敏感。
别衔月光想着快能逃出去了,牵着他往前走,也没在意他在想什么。
岁聿任由他牵着,自己低着头在脑海中拼凑着这个图案,差不多走到花海深处时,中间一个熟悉的小字符仿佛给了岁聿当头一棒,他站在原地不动了。
别衔月奇怪扭头:“岁岁,怎么了?”
岁聿死死盯着地面上的图案,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冲进脑海,他抬头,上前几步直接拉开了别衔月的衣袖。
别衔月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疤,触目惊心。
他没想到岁聿会突然掀他衣服,慌里慌张把袖子放下去,结巴道:“我,我和他们打架……别担心……”
岁聿哑然,眼眶慢慢红了。
难怪傻了战斗力还那么强,能凭一己之力掀翻整个鸦鸣国。
一道疤代表一个血阵,别衔月这个傻子,他用了不知道多少个血阵才硬生生杀出来,找到他的。
岁聿涩然:“你是傻子吗?”
别衔月懵懂摇头:“师尊不是。”
岁聿仰起头,捂住眼睛,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他小声说:
“妈的,好像确实是傻子。”
也就别衔月体质强悍经得起折腾,修士的鲜血何等珍贵,他是傻子,才会不要命的设那么多血阵,多的可以挤破整个鸦鸣国的结界。
一阵风吹过,没过他们腰间的曼珠沙华摇曳着,别衔月笨拙地迈开脚,穿过花丛重新牵起岁聿的手:
“我们得赶紧走,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