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派出的哨探已经查明。”戏志才小跑来到刘氓身边,报告道:“右北平并没有大规模兵卒向土垠回撤,但已经有不少粮草被分批运回。此刻的公孙瓒应该还在右北平城内,但离出城时日也不远了。”
“不错,两日急行没有白白浪费。”刘氓点头笑道:“再探吧,山下的这条山路是公孙瓒撤兵的必经之路,只要他退兵土垠,孤就能在这与他做个了断。”
“诺!”戏志才答应一声,缓缓退开。
“兄长请放心。”离别在即,公孙越抱拳郑重说道:“某绝不会让长安兵卒轻易跨过此城。”
公孙瓒拍了拍族弟臂膀,神情不免出现些许感伤:“若此城真有攻陷那天,你投降了某也不会怪你。”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宝马,跨上之后头也不回的向城外走去。
右北平离土垠并无太长距离,行军一夜加上半个白天就能到达。趁夜出城的公孙瓒部队此时已经走完了大半路程,就差酒后一段山路。“父亲,叔叔能坚守几日?”公孙续受不了一路过来的沉闷气氛,看着泛白的天际,轻声问道。
“未可知,未可知啊。”公孙瓒摇头说道,“不要多想,专心赶路。”虽然这么说,可一路上都有些失神的公孙瓒并没有注意到前方两侧的山林中忽上忽下的身影。
“主公,公孙瓒领大部队,正向山下赶来。”探哨返回刘氓身边,报告者公孙瓒的最新动向,几乎每隔五分钟,就会有探马回来传递消息。
“黄叙,火箭是否准备妥当?”刘氓暗自点头,正在做最后的调整。
“所有弩兵均已备齐火箭。”黄叙点头答道。
“兴霸,前方路口准备如何?”刘氓闻得很仔细,就怕出现一丝纰漏造成这次伏击的失败。
“滚石,檑木已经完备。随时都能将公孙瓒前进之路堵死,退路一样能完全断截。”甘宁抱拳回答道。
“文远,刀盾步卒安置在何方?”刘氓继续问道,事事巨细在此时表现无遗。
“山两旁均有埋伏,”张辽出列答道:“一可防止公孙瓒向山林逃遁,二能保护后方弩兵。”
刘氓在脑中仔细模拟着接下来的战事,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缓缓点头:“随孤一同下山,去会会这位末路英雄。”
公孙瓒骑着胯下宝马,在长条队伍中来回走动着,催促着兵卒加快速度,及早赶至土垠。因为他突然隐隐触觉一股危机感,而且越来越浓烈。
下方大队兵卒缓缓从眼前经过,刘氓与一干文(貌似就戏志才一人)武都耐性的等待着,前军过去了刘氓没有下令进攻,中军缓缓而过,刘氓都能依稀看清公孙瓒的身影,却依旧忍得住。直至后军来到眼前,刘氓眼中厉芒闪烁,低声说道:“黄叙,现在是你出场的时间了!”
黄叙点头,来不及回话迅速做出手势,下令弩兵开始攻击。这样的伏击战弩兵并不能完全的统一进攻,离黄叙较近的,直接看到他本人手势,迅速点火弯弓射箭,而离黄叙较远的兵卒则需要沿路上的传令兵依次传令。
“中埋伏了。”后军最先遭到进攻,冲天的火光犹如浴火而出的凤凰,飞速扑向浑浑噩噩的兵卒。突遭变故的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抗或是保护,就被带着火团的箭矢洞穿肉体身躯。
后方突发变故中军自然鞥看到,公孙瓒转头看到的场景就是漫天的火雨降临,开未来的及下令,中军遭到同样的待遇,火箭飞射,还有山中滚下的巨木,瞬间打乱了原本有序的部队。
“父亲,怎么办?”公孙续大声喝道:“中伏了。”
“该死。”公孙瓒咬牙躲过数枚箭矢,咒骂道:“中军未受伤兵卒脱离战场,跟某家一同往前冲。”现在能做的就是乘早离开这条山路,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危机感的公孙瓒此刻能想到的仅此而已。
“冲啊!”公孙续一听父亲的话,立刻大声吼道,将聚齐在周围的百余兵卒调动起来,扑向前军所在。可惜反应还是慢了一步,当他们与前军会合时,这里同样处于汪洋火海。
“主公,前路被断了。”负责前路的邹齐哭丧说道:“这下完了,全完了。”
公孙瓒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向邹齐,这个败军之将。冷声喝道:“慌什么,随某向山中突围。”
“可,山里有埋伏的大军?”公孙续迟疑道:“冲进去与送死何异?”
“置之死地而后生,”公孙瓒怅然叹道:“续儿,随父亲拼这一次吧,你我父子能不能逃出升天,就看运气造化了。”
公孙续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咬牙说道:“父亲,我们拼了!”
“好,这才是我公孙家的儿郎。死,不足惧!”公孙瓒高笑一声:“众将士莫慌,跟随某家往山上冲!杀啊!”
“杀!”一个人在临死之际的求生欲望是强烈的,这样的强烈欲望通常能使他们爆发出不同寻常的活力。公孙瓒一句话让他们看到还存在活下去的可能,为了这点可能,他们奋然冲向山林。毕竟山道间已经够糟糕了,留下来也是一个死字,倒不如壮烈点,为自己的性命做最后的拼搏,至少这样自己死前不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