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的时候,天都黑了,星星一颗也没出现……
05年5月7日大雨
五一七天假结束,本该去实验室的,却因大雨取消计划。
清晨,顾铭这边刚说夏爸爸已收了替身的法术,小毕那边就打电话来惊叫道&ldo;我&rdo;变成了一个张纸片。
早饭过后,高天跑来&ldo;月色&rdo;,神情凝重的告诉我们,&ldo;昨天死了五个孩子,严重烧伤,和高姨身上的图案一模一样。&rdo;
我一惊,终于知道昨天的不安来自哪里,还是有人出事了……
匆匆赶到公安局,一样的停尸房,不一样的人,五个十多岁的孩子,静静躺在那里,没了声息,本该是玩乐的年纪却再也看不到鲜活的笑脸,那些白净的皮肤上是被灼烧后留下的月下素,一朵一朵开着,伤口流下红色的血水,果真和高姨当初一模一样。
&ldo;是她做的?&rdo;高天问道,他口中的她必定是二狗山庄那白衣女鬼。
&ldo;从唳气看确实是她干的。&rdo;顾铭点点头。
&ldo;为什么会突然杀人,这几个孩子和那女鬼有什么瓜葛?&rdo;夏残月问道。
&ldo;不知道,我们得到的资料显示这几个孩子不过是附近一所初中的学生,昨天结伴去玩,游玩地点并不是二狗山庄,但尸体却在二狗山庄临近的山上被发现。&rdo;高天摇头说。
&ldo;他们本来是去哪游玩?&rdo;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ldo;是去……&rdo;高天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我恍然般喃喃说道,&ldo;你的学校……&rdo;
大家都转过头盯着我,我觉得一股罪恶感漫布在整个体内,看着那五个流着血水的孩子,浑身发抖的说,&ldo;是我害了他们,那东西肯定是去找我的,一定是这样……&rdo;
忽然,冰冷的感觉被一双温柔的臂弯驱散,抬头看到顾铭担忧的眼,他向高天点点头,话也不说的拉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车开了很远,直到窗外再没有高楼大厦,稀疏的瓦房带着一股乡村的气息映在眼前,顾铭把车停在路边,手双握着方向盘低垂着头。
&ldo;这是哪里?&rdo;我问。
&ldo;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rdo;
&ldo;恩。&rdo;他轻轻笑着,&ldo;我只是想把你带离那个地方。&rdo;
&ldo;对不起。&rdo;脑子里又想起刚才那几个孩子,愧疚再次袭来。
&ldo;为什么说对不起。&rdo;
&ldo;我隐瞒了一些事情。&rdo;
&ldo;我们知道。&rdo;
&ldo;你们?&rdo;
&ldo;笨蛋,什么都写在你脸上,想不知道都难,自从在白鹿山遇到那个狐王后,你几乎再没笑过。&rdo;
&ldo;……&rdo;
&ldo;现在能说出来吗?&rdo;
&ldo;顾铭,我很为难。&rdo;
&ldo;那就不要说了。&rdo;
&ldo;不是,我是说我在处理这件事上很为难。&rdo;
顾铭拍拍我的脑袋把我揽在怀里,听我慢慢把那天在白鹿山上听到的故事讲出来,其实,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
一千多年前,环秀山庄新建,设计的巧妙得宜,望全园,山重水复,峥嵘雄厅,入其境,移步换景,变化万端。这山庄是吴越广陵王钱元璙所有,除了至亲外,旁系的表亲也住了进来,山庄里的小厮丫头自然也少不了。
环秀山庄里有一处院子名叫&ldo;香园&rdo;,其内种有大量月下素,每到开花期,满院香气,故而得名。&ldo;香园&rdo;里住了位表小姐,名曰钱青青,样貌出众,爱着绿衫,看上去温柔善良,知书答礼,平日里赏赏花,作作画,也常读书写字,遇到不会的问题就去请教山庄里的先生。
这山庄里的先生是被请来教导主人家的孩子,年纪不大,仅比表小姐长上五岁,因其学问好而在苏州一带颇有名气,平日里最爱研究些玄异之术。
先生姓张,名非凡。非凡、非凡,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此人不同寻常,一见面更是认定如此,原来这张非凡不仅才学好,长的更是出众,二十岁的年纪,头戴玉冠,面容英俊,白衣飘飘,体态虽不雄壮,但也均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文尔雅的书卷气,用翩翩公子四字形容再合适不过。
表小姐表面上常去请教张非凡,实则是对他青睐已久,哪次不是打扮半晌,仔细挑选衣物头饰,轻点朱唇,微扫胭脂,迈着莲步摇曳生姿于山庄之内。而这张非凡也常拿着新添置的书画请表小姐欣赏。这一来一去,山庄里的人自然明白怎么回事,私下里早把这两人认做一对儿。
&ldo;香园&rdo;里种的月下素很多,打理起来自是不易,总管便挑了个勤劳伶俐的丫头照顾这些花儿,这丫头便是夫易。
夫易出生于苏州官宦人家,可因为朝廷上的问题牵连了去,家道中落,被卖入环秀山庄当丫头。她面容秀丽,明眸白齿,柳叶弯眉,樱唇不点自朱,从小饱读诗书,作画抚琴更是擅长,落到现代也是个绝代美女。按说聪明漂亮的丫头都会派去给小姐们当贴身丫头,可夫易就是因为太过美丽,小姐们都不愿要她,怕被抢了风头,于是沦为看管花草的丫头。
一日,这教书的张先生又拿了幅画去请钱青青看,两人在房内评论半晌,待回过神来,见天色已晚,于是表小姐送张先生出门,而张非凡踏出房门的刹那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夕阳西下,霞光万里,落日的余辉金灿灿的笼罩在门前的月下素上,把洁白的花白都镀上了金,而一个眼睛明亮的女子正微微低头嗅着一朵花的香气,她虽身着粗布衫,手上也沾了黄泥,可漾水的眼睛和嘴角一抹淡然而满足的笑意在夕阳下把一切都抹了去,想必嗅觉失灵的人也看到此景也会体会到花香。张非凡当下心里就想,这分明是一幅绝美的画,相比之下,手里的那幅简直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