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并不了解历史上的邓禹。实际上,她在队里时,她的室友们不久前还在追一部热播剧,是演刘秀的,里面就有不少邓禹的戏份,只是她没看,因为老曹不许。若是看过,即使那是加了不少虚构的文艺作品,也会让她不至于对这个人丝毫印象都没有。
她只是刚刚听刘阳说,这位是司徒邓大人,到此,她都还不知道这位邓大人叫什么。只是,她了解东汉时已经不设丞相,改由“三公”为最高官职,司徒是“三公”之一,地位一定不同寻常。再加上从刘阳的剑术基础来看,他的师父,武功怕也是全东汉的翘楚之一。
“乔云参见司徒大人。”乔云礼貌地向他问好。
“公主折煞邓某了。公主是君,在下是臣,岂敢承受公主给我施礼?”邓禹嘴上这样说,却并没给乔云施礼。乔云就也没继续客气,站直了面对他,不再说话。
“在下邓禹,字仲华。是刘阳皇子的师父。方才见姑娘以竹代剑,却剑术精妙,真是颇涨见识。不过,姑娘的剑法虽高绝,却似乎有致命弱点。”这人说话的表情挺傲慢的,长得脸白白的,眉眼也透着孤傲的神色。他明知她有公主之尊,却只是称呼她姑娘。乔云对这个人有了一丝本能的抵触。
“哦?那多谢先生提点了。”乔云回敬了他一句。心想,你不是对我不恭嘛,我就也还之你不敬。我明知你是大官,也偏偏不称呼你的官职,叫你声先生就算是我懂礼貌、素质高了。
“阳儿,跟你师父道别,我们走。”乔云心中不悦,领着刘阳就要离开。
“哈哈,姑娘是没听到刚才邓某的话吗?姑娘的剑术有致命伤,若相信邓某,明日黄昏,在下约姑娘去河中心的月潞洲切磋,明确告诉姑娘伤在何处。若姑娘爽约,日后莫要后悔。”说完,他先走了。
这个人,说得神乎其神的。说我剑术有致命伤?危言耸听,吓唬谁啊?乌鸦嘴!乔云心里骂了一句。但看他那自负的样子,似乎真能看出自己的剑法有什么问题似的。莫非,他是比越女姐姐和那些位剑客代表更高的剑手?
乔云还是对这位姓邓的话心里有了担忧。自己来古代,就是要提高剑术的。已经向多位大家学了不少有颇价值的技术,每位高人都给了不少指点,却都是教她他们各自的剑法绝活,而没人指出过她的问题,也只有越女姐姐说过担心她过于阴柔的话。
而这个傲慢的邓先生,却那么不客气地直言不讳,说我有致命伤,那就不妨听听他具体说些什么吧。万一他只是卖弄,也不要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就当做耳旁风。如果真有问题,也千万别让他说中,此时爽约日后后悔。乔云心想。
第二天,乔云很早就起来了,她果然把昨天邓先生的话放在心上了,为自己的“致命伤”担心。她决定去赴约,听听那人到底说些什么。从小家长和老师都说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算他是乌鸦嘴,姑且也听听无妨。
乔云不禁对那个人有了些好奇心,就想等刘阳来找她学剑时,从小孩的口中打探打探关于这个人的事。可是一整天,刘阳都没来过,也没派人来打招呼今天是来学还是不来学了,以前可没有过这样情形。那孩子一向都很尊敬师长,都是早早就提着剑来报到的。
阴丽华那边也一天没动静。乔云就自己在屋里寂寞不安了一天,寂寞,因为自从来这里,每天都有阴丽华或是刘阳来说话;不安,是因为一直被昨天邓禹说的那句话困扰。加上这屋里太安静了,伺候她的两名宫女一向话少,她不开口,她们也就默不作声。
好不容易挨到了黄昏,乔云一个人吃过饭,提上剑,出门去了河边。
这里是刘秀的皇家花园,园中有一条河,是一条天然河流,这座花园就是借着这条天然河流的景致修建的。
河面挺宽,水也较大。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不知道河中央还有个什么叫做“洲”的岛屿。她是常来河边练剑,自己来过,也常在这里教刘阳,但她不知道该怎样过到河中央去。
她试着沿着河边看,看有没有渡船可以载她过去。可这里不但没有船,连人影也没有。她以前来没注意过有没有船或是船夫,不过现在想想,怕是不会有,因为哪有船夫能进到这皇家的领地呢?
她就在河边信步走着,看夕阳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闪着柔和而略带刺眼的光。光泛着金黄色,还有些发红,粉红中透着橙红,很是好看。河边有垂柳,有的很茂密,垂得很低,都能碰到人的额头甚至肩膀。
有微风拂过,乔云右手扶着剑柄,用左手轻轻理了理被风吹起的头发。
“云姑娘,邓某等候你多时了。再不上船天就黑了,姑娘是想和我在河心月下论剑吗?”有个声音从下面传来。乔云循声望去,有一艘小船正停在河边,船上立着的,正是昨天的那个邓禹。
“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船?”乔云说着,开始朝下面的水边走。
“这河是丰水期,你看着波澜不惊的,其实暗涛汹涌,姑娘又迟到了,可别嫌待会儿浪大害怕啊!”那人朝着乔云大声说话,似乎很没礼貌。
不过,他倒是亲自下了船,过来轻轻扶了一下乔云的衣袖,算是绅士地接女士上船。
“我没有迟到,我早就到了,只是没有找到船。我本来以为先生直接约我去河中央的岛上,没想到先生亲自开船载我过去。”乔云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