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另有缘由?
“对了,”牧鱼忽然想起另一个关键问题,“那些尸体呢?有被好好安葬吗?”
老王就摇头。
他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种被迫回忆起某些惨烈记忆时的挣扎。
“死了好几个日本人呐!整个蓉城高层都吓疯啦,鬼子那头也气疯了。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当天就拉走了,咱们的统统吊在城门楼子上示众,不许人收尸……”
一连一个多月,整座蓉城都阴云密布,随时随地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不知从哪儿来了一队鬼子兵,挨家挨户搜查,说这事儿绝对是□□干的,城里必然还有余孽,要抓出来云云。
老百姓的家里,铺子里,各种消费场所一瞬间成了没门没墙的,鬼子兵想进就进,想来就来。
你若好好配合,顶多□□,好歹还能留个底儿;
你若不配合,直接开枪!
门?钥匙?
人命?隐私?
那些算个屁!
上到官方,下到百姓,全都敢怒不敢言,视这一个月为奇耻大辱。
余孽自然是抓不到的。
或许他们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比起查明真相,借题发挥才是真正目的。
等鬼子兵带着满满的“战利品”离开后,蓉城官方上下一律封口,严禁讨论此事。
如此沉痛的一页,被生生从史书上抹去。
所以老王之后那代人大部分根本就不知道故乡曾蒙羞。
直到鬼子兵撤离前夕,看守尸体的人才敢松口,陆续有人将家人的尸首赎回来安葬。
五爷的也被人带走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做的,又葬在哪里。
一个小时后,三人离开老王家。
正准备找地方吃午饭,顺便讨论接下来的行动时,巡警那边打了电话过来。
“你们究竟从哪儿弄来这么个神仙?!”巡警似乎一直没休息,嗓子都哑了,“发疯似的,还咬人……”
留声机老头儿还没进医院大门就醒了,一睁眼就嗷嗷乱叫,嚷嚷什么“五爷”的,对巡警又踢又打。
那年轻巡警一不小心就被咬了一口,都出血了。
那老头儿也掉了一颗牙。
他的牙龈严重萎缩,牙齿也坏了,掉了一颗牙,竟然都没流几滴血。
没办法,医生直接给打了镇定,又做了一系列检查,震惊当场。
那老头儿的身体状况极差,不仅严重营养不良,还患有多种病症……
他就像一只破破烂烂的老油灯,通体窟窿。灯芯都干枯了,却还是颤巍巍燃着一点火苗,看得人胆战心惊。
全凭一口气吊着。
“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什么时候猝死都不奇怪!”
医生这么说。
徐沫下意识看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