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朝暮弃赛的一幕,楚佳树已经直接起身往后台去了。
他顺着通道走向深处,在走到遇到石惜海与朝暮的那间更衣室之前,就已经看到通道上摆了个“清洁中禁止进入”的牌子。
楚佳树视若无物,直接绕了过去。
更衣室里站着个人,听到楚佳树的脚步声,便转头抬手要驱赶外人,待看清他的脸,那个戴眼镜的青年便立即迎了上来。
“你来了。”
他打了个声招呼,和楚佳树做了个自我介绍。眼镜青年名为何铭,是朝暮的执行经济人,负责陪他出席各种现场与活动。楚佳树只和他有在微信上交接过工作,却没见过他本人,但他却一见面就认出了楚佳树,总感觉有些微妙。
心中想得再多楚佳树也不会表现出来,况且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调查过监控了吗?”楚佳树问。
“这边的监控只有两个,一个在通道出口,另一在通道中央的岔路上,这里恰好是死角,监控拍不到。”提起这个,何铭也是面露愁色。他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家艺人怎么突然就受了伤,明明从朝暮离开他们视线也就不超过20分钟。
“目前很难排查出什么人。”何铭摇摇头,“另外两个监控我们都看过了,人来人往,光是进出此处就有几十号人,没办法判断谁进出过这里。朝暮呢?”
楚佳树道:“他们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众人便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朝暮便出现在了休息室门口。他身后跟着担忧不已的石惜海,两只手傻乎乎地抬在半空中,似乎想扶朝暮又不敢扶。
“何铭。”朝暮的脸比刚才看着要更狼狈一些,即使他的神色依旧平静,但额前的汗珠却证明他并非什么事都没发生。何铭闻言立即上前,把他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熟练得好像此情此景已经发生了千百次似的。
“这次又是哪里?”何铭说的话也十分古怪。
朝暮没回答,而是用左脚踩着右脚的鞋跟,把右脚从运动鞋之中拔出。他脚上那双几乎被血浸泡得变了色的袜子让在场之人皆是眉头紧皱——这得是流了多少血,才能把袜子都给染红?
而朝暮的下一步动作,便是直接将与伤口黏在一起的袜子干脆利落地脱下,那张全程都保持冷静的脸,完全没有因伤痛而露出半点动摇与破绽。何铭被他对自己毫无怜悯的举动吓得脱口而出:“你小心点……”
“没事。”朝暮垂眸,凝视着自己再度开始流血的伤口,“给我药。”
何铭看得眉头直皱,不停碎碎念:“伤口这么深还撑着上场,你不想要脚了?今晚还得去打个破伤风……不许拒绝!不然我就叫玟哥过来了……”
他们二人开始一个递药一个疗伤,石惜海松了口气,这才终于看到了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楚佳树。
“楚哥,你也在这里!”
他有点激动,就像见到家长的雏鸟,马上几步走到楚佳树身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出。
楚佳树知道他一定吓得不轻,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说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跟我好好说说。”
他看得一清二楚,朝暮脚上的那双鞋,分明就是石惜海今天带来的另一双备用鞋子。
“检录前我到后台想换裤子,后台两间大更衣室人太多了,我等着的时候就遇到了朝暮。”石惜海边说边看了朝暮一眼,后者正面无表情地往伤口上擦碘酒,看着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他看我等得着急,就把我带到这里来换衣服,结果我们刚进来,就发现他存在柜子里的运动鞋湿掉了。”
“我看他没有鞋穿,想起自己还有一双备用的鞋子,就问了他的码数,发现我俩差不多,于是我又回去找沈桃李拿我的备用鞋,但我却没想到我的鞋子里有两颗钉子……朝暮刚穿进去,他的脚就被扎破了。”
石惜海叙述完,仍是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如果不是朝暮替他遭了罪,那今天脚被扎穿的就是他自己了。
“沈桃李?”何铭的眼光变得锐利,“你说你的备用鞋在他那里,难道是他放的钉子?”
“不会啊!吃过午饭后我才从楚哥那拿回我的鞋子,从那以后我一直自己拎着,直到检录开始我来后台换裤子,才让沈桃李帮我拿鞋,然后我又马上回去拿鞋子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上哪里去找钉子?”石惜海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朋友,有些着急地为他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