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解错了意思。
吴清荷轻拍下自己的脑门,有些后悔刚刚给他比了手势。
夫子的戒尺将近,柏乘闭上眼,可痛感并未传来,有人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后一带,将他与夫子的那把戒尺隔绝开来。
是吴清荷的背影,柏乘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冲出来了,但她一站在那,他便有种难以说清的安全感,瘦弱的身躯乖乖地靠近,和她肩膀相贴,以小动物看最信赖的人那种眼神注视着她。
“我觉得惩罚可以结束了。”
吴清荷一手握着夫子扬起的手臂,另一只手拉着柏乘纤细的手腕,她直视夫子震惊的目光:“夫子,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的,我认为我有权掺合一下。”
夫子深吸一口气:“你要干什么?”
“我在旁数过,加上刚才那一戒尺正好是十下,您应该停手。”
“他不道歉,违抗夫子的命令,这在学堂内是不允许的,哪怕是高官家的孩子,进了这里,也统统只有学生这一个身份,尊师是最基本的规矩,违反规矩就要受到重罚。”
她的戒尺在吴清荷面前晃几下,是一种警告,学生与夫子对峙,气氛陡然变得诡异。
柏乘动了下,想继续挨罚,不叫吴清荷为难,但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道歉是为了获得原谅,只要这几个人原谅柏乘就行,对么。”
夫子听着觉得很怪,疑惑地皱起眉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吴清荷悠悠地转头,目光扫向那几个公子,她眉头微往下沉,抬眼时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压迫感,那几位公子心虚地低头。
“我刚刚听了个大概,事情的起因是你们说我的闲话,传我的谣言。”
她冷冷地开口,公子们听着开始慌起来,他们理亏,也不知道她是会打人还是会回去和她母亲告状。
“是。。。是这样没错。”有个公子支支吾吾地回答。
真是倒霉,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来学堂了,还正撞上这件事。
柏乘想了会,搭到吴清荷耳边小声告状:“其中有一个给你送过好多情书,他讲得最多最难听,他很虚伪。”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吴清荷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随后以不容商议的口吻对那几位公子下命令。
“你们今日把我得罪了,若希望我放过你们,就立刻告诉夫子,你们原谅柏乘,让夫子停手。”
柏乘眸中闪过丝讶异。
“你。。。你怎得如此嚣张!”夫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话还没说完,那几个公子听完她的话瞬间松口气,乖觉地转头对夫子:“夫子,我们原谅柏乘,请您停手。”
声音此起彼伏,吴清荷等所有人开口说完话,转头给夫子轻飘飘地留一句:“您看,他们都原谅了柏乘,同窗之间关系和睦,那我就带他走了。”
说完她就真的走了,柏乘被她牵着手腕,神情有些恍惚,吴清荷的步子非常快,他为了和她步调一致,脚步都有些不太稳,像只左右摇晃的小蝴蝶。
夫子被气得头晕目眩,她上前几步想要拦住,可又觉自己失态,只得怒喊一声:“柏乘,你若还想做个乖学生,就不许同她胡闹!”
身后的喊声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吴清荷瞥了柏乘一眼,发觉他也正注视着自己,便小声威胁:“不许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