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一直被上官睿拉到了他们和上官勇共用的寝帐里,往床上一坐后,安元志说:“找个地方说话,你就找了个这个地方?直接说我们睡觉的地方不就得了。”
“我方才说错了话,你不要生气,”上官睿站在了安元志的前面道:“我没有不敬重大嫂的意思。”
安元志说:“敬不敬重,其实对我姐来说不重要。”
“元志,我只是……”上官睿想说的话,没办法说出口。一个被皇帝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守住清白?世宗在安氏庵堂养着外室的事,连他们这些刚回京的人都知道了,京都城里还有谁不知道?可见世宗去庵堂可不是一次两次啊。
“只要姐夫敬她爱她就行了,”安元志跟上官睿说:“我们两个谁说了也不算。”
上官睿说:“他们两个还想在一起,这有可能吗?”
“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安元志从床上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事在人为,什么事都还没做呢,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会算命吗?”
安元志扬长而去,留上官睿一个人在寝帐里闷头想着心思。
不过这一天,安元志没能见到自己的父亲,周宜也没来得及跟上官勇说上几句话,宫里来人,将这两位都宣进了宫。
等周宜赶进宫,走到御书房门前,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听见门前站着的小太监冲御书房里喊道:“大将军周宜到。”
“让他进来,”御书房里很快就传出了世宗的声音。
周宜迈步走进御书房,就看见安太师与五皇子白承泽都在。
“周宜,”世宗看见周宜进来后,便道:“你与老五再去一趟云霄关。”
“圣上,”安太师道:“与其这样派五殿下与周大将军过去,不如让项氏诸将上京来。”
“怎么?”世宗道:“你当朕怕他们?”
“圣上!”安太师苦劝道:“项家军向来骁勇善战,这要是起了兵戈要如何是好?”
周宜是大吃了一惊,世宗这是要动项氏了?甚至不惜与项氏一战?
“父皇,”白承泽这时道:“不如将父皇对他项氏不满的话放出去,如果项氏忠心,自会上京来跟父皇解释请罪。”
世宗说:“如果他们不来呢?”
白承泽道:“朝中会打仗者不止项氏一族,儿臣想周大将军一定同意儿臣这话。”
周宜这时只得道:“臣听从圣上的圣意,项氏若真是要反,臣定将他们诛在云霄关。”
“周大将军,”安太师没好气地问周宜道:“你向来守在京畿之地,老夫问你,你有多大的把握除去一支边关精锐?”
周宜的脸一沉,说:“太师这是看不起周某?”
“将军于国劳苦功高,老夫怎么会看不起将军?”安太师说:“只是项家军向来善战,如果因为逼反了项氏,而让这支军跟着项氏一起万劫不复,周大将军你就舍得?”
“如果他们忠心圣上,”周宜说:“那他们就不会万劫不复。”
白承泽这时也道:“太师,项氏是项氏,只要领兵的将领不再姓项,那这支边关精锐又如何还是项家军?”
安太师是心急如焚,如果项氏完了,那么太子的左右还有谁是手有兵权之人?
“父皇,”白承泽冲世宗一拱手道:“不如就最后给项氏一次机会,只要他们主动放权,父皇念在他们昔日的功劳上,不如就保他们的生活无忧。”
“光说不练,项氏是不会当真的,”世宗比面前的三个人更了解项氏,项氏是不会被吓住了,世代的将门,到了最后关头,鱼死网破才是这族人的选择。
“那,”白承泽说:“那父皇不如先派一员将官领兵前去云霄关,摆一个姿态让项氏看看。”
“圣上,臣愿往,”周宜向世宗请命道。
白承泽摇头道:“周大将军去,难免给项氏父皇要诛杀他们全族之感,父皇能不逼反项氏最好。”
项氏的野心就在那里摆着,什么叫逼反?项氏还用逼吗?不过世宗听了白承泽的话后,心里又有了一点希望,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让项氏自动放弃手中的兵权?兵祸永远是当权者的大忌,这一点,马上皇帝出身的世宗也一样心知肚明。“那看来你也不能去了?”世宗问白承泽道。
“儿臣去倒是无妨,”白承泽道:“儿臣可替父皇传话项氏,这样项氏就不会疑心有人假传圣旨了。”
“那谁可为将?”世宗又问道。
“此将的官阶不必太高,但一定要会打仗,”白承泽说:“儿臣此次去周大将军的军中,觉得上官勇此人不错,可为将。”
“上官勇?”世宗差点叫起来,白承泽怎么会提上官勇?
周宜愣了一下,他本就有补偿上官勇的心思在,所以周大将军忙也跟世宗道:“圣上,上官勇可担此任,臣愿为他担保。”
安太师呆立一旁,一言不敢发。白承泽和周宜不知情,可他知道世宗对上官勇是恨不得碎尸万段的,给上官勇这个机会,让这个人更上层楼?
“朝中就没有别的将领了?”世宗忍着怒气道:“只有一个上官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