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让‘他们’狗咬狗去,我只管嫁人生子,还有——养你。”
‘养你’两个字,被砸进深井的木桶撞得一抖一抖的。吓得云裳用手捂住了嘴,用眼神示意就等着你养了。
洛甜提起一桶水,留下一个拒绝再聊的背影。她太清楚云裳在想什么了,不管她掩饰得多好,那颗找到缝隙就想报仇的心,棺材盖都压不住。
云裳和洛甜确实不一样,她被众星捧月般的养大,虽说在老酼跟前吃过一些苦,但还没到吃不饱肚子的份上。
到了遥吾山上,老青少三人由着她性子成长,就算发狠捅了秦恒宇一刀,也运气好到爆,半路被人到带了京都,在她的脑子里最惨也不过陪上一条命,黑白分明到天真可笑。
不像洛甜天灾饿死了全家,被卖了两次,见过最黑暗的深缝,受过最屈辱的摧残,见过太多比死可怕的东西。
总是谨慎又颤颤巍巍的过活。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黑和白,少得就像刚正不阿的清官,大多数人都是在半白不黑的世界里,浑浑噩噩糊涂的过完一生。
等洛甜进屋后,云裳瞳孔涣散成灰冷,半眯着眼看着那口老井,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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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节,浦草医坊收礼收到手软,柜台上能摆的地儿都堆到摇摇欲坠。
小五从最开始客气地说,不需要,我们用不了。
到后来双手插腰,放那,唉唉,堆进去点,挡着门口了,放下东西就走,别都堆在那,想看病的都进不来了。
受过浦大夫恩惠的病人,送的都是些当季吃的食物,这是普通老百姓对大夫最大的敬意。
小五清点了一下,山货,野物放在一边,水果蔬菜这种几天就烂的东西实在头痛。
浦笛向来不会处理这种事,等人都散了,才从内屋探了个头出来。
“没人再来了吧。”
小五擦着额着的汗珠在那盘点货物,道:“说不准,最好还是关门打烊。”
浦笛从那堆山货中挑了几样补身子的货物,对小五点了个头。
“打不打烊,随你。”
望着浦笛遛得极快的背影,小五扯着嗓子喊:“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铺子上你的还是我的啊……”
当个私医得了,赚得还多。
小五成天惦记,当私医多好啊,事少钱多,加上张太医的名气,数钱能数到手软,只可惜跟了个不开窍的主子。
浦笛雇了个小车夫,急急忙忙把几袋山菌、补药外加一只鸽子塞进了马车里,报了地址。
下了马车,他两手提得满满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一件,就伸不出多余的手去捡,走路都吸着气,像只大笨鹅,一步一步拐到了院外。
洛甜正欢快的吃着上午做好的红豆糕,听到动静就推开了屋门。
浦大夫站在那,他手上提着各种东西。
他礼貌地笑了笑,“医坊收了一大堆东西,所以……”
洛甜看到这么多食物,脸上笑开了花,她喜滋滋的把东西往怀里一抱。
“没事!有多少都可以拿来,我们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
“……”
浦笛这才意识到她们根本没有收入,以前他总是暗地里,给李家送些吃的用的,李家人也都转手给了云裳。
现在云裳和李家彻底不来往了,洛甜也从听书坊出来,两人的确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慌忙从腰间取出钱袋子,递给洛甜。
“先拿着,以后再送过来。”
洛甜接男人的钱从不手软,她不客气的接下钱袋,又把做好的糕点装了一份进食盒递给浦笛。
“谢谢浦大夫的帮衬,这份红豆糕是小姐亲手做的,你一份,宁王妃一份。”
“云裳呢?”